光是听描述,就已经非常激动人心了。
但放下电话后,张夭却出奇的冷静。周坎遂问道:“我们的猜想被证实了。这样一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老师的推测是否准确。”
周坎扬眉,很想听一下她的见地:“你觉得骆教授分析有误?”
“骆老师经验丰富,又根据古地图证实了猜想,且西北大漠文化神秘迷人,他会激动也是正常的。不过……”张夭在手机上搜索,确认信息,“果然没错。在上世纪末本世纪初,黄河源附近就曾发现过一座大型墓葬群,就是我们如今所说‘九层妖塔’的原型——血渭一号。它同样位于黄河源附近,柴达木盆地以南。如果那一带还有墓葬,没有道理过了这么多年才被发现。”
“地势变动加上河水冲刷淤泥,情况会是什么样,也说不好。”周坎道,“事到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静待结果。”
张夭点头称好。刚好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精力两头兼顾,黄河源那边就只能仰赖考古队后续工作。
而张夭精力恢复得差不多后,小武那里的确切消息也传了过来。张夭将刚拿到手的信息先隐瞒下来,在漆文图面前单刀直入地问:“你那驿站到底能不能经得住查?”
漆文图一愣,理直气壮:“我合理经营合法纳税,简直想给自己搬一块优秀商家的牌子,有什么经不住查的。”
张夭了解了一下情况,他这事说复杂也挺复杂,好像还涉及漆氏在商圈的仇家,她略微思索:“现在明面上是谁在闹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想搞我们的人到底是谁,你心里有没有数?这些人在北京的话语权怎么样?”
漆文图想了想:“倒是大概能估摸到是谁。话语权么……虽说我爸现在不打算管我,但我寻思我应该是我爸亲生的吧。而且……”他看看周坎的脸色后,偏头低声对张夭迅速地嘟哝了一句话,“我们家和钟氏有合作人尽皆知,就算看在周坎他爹和他哥的面子上,要搞事也得先掂量掂量。”
听了这话,张夭就懂了:“说白了就是你得罪人了,大事没有,对方只想教训教训你。”
这漆文图就不服了:“那能怪我吗,那只能怪老周上次把他们给教训狠了。再说这帮孙子明面上打不过,就搞这些暗地里的小动作,下次最好别让老子逮住他们。”
“下次?干嘛下次啊。”张夭冷冷挑了下嘴角,“听我的,先别管,让这事尽管发酵。”
“然后呢?”
“找证据。”
漆文图见她说得这么有底气,不由也精神了几分:“你有主意了?这事可不好办,出面闹事的这个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地头蛇,一口咬死是我们驿站的餐饮出了问题,把他给吃坏了,现在赖在医院不肯走。医药费现在倒不是最重要的,就是真这么拖下去,驿站刚做起来的声誉……”
“你听周坎说过吗?”张夭抱臂道,“有些术法啊,害人越惨,反噬越大。其实不止术法,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出事的驿站离通云村不太远,他们开了半天的车就抵达。漆文图把车停在一面写着“缘来缘去”的招牌下,张夭跳下车只是瞄了一眼,改变了先前的想法,已经不愿继续放任事态自由发展,叮嘱道:“把你那茶室的由头,搞大点。”
说罢自行拿起工具,开始检查车。
漆文图扭头就跟周坎惊叹:“卧槽哎,神了,她怎么知道里头有一茶室的?”
几人走进去以后,他们转头看见张夭和一个藏族店员交谈了几句,问人要了一张肌肉猛男的海报,把漆文图是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用意?”
张夭对着猛男拍了几张照片,点击发送,然后镇定自若地收起来:“这都不懂?和你们看美女如云一个道理,看帅哥容易血脉喷张啊,关键时刻,提神。”
她的行动神神秘秘,只交代说要在这里等人,但半个字也不肯提前透露,令漆文图抓心挠肺。
不多时,张夭手机嗡嗡振动几下,小武确认道:“没错,就是他。”
张夭又和小武简单交流了几句,抿一口茶,却总觉得脑门上有一道灼热视线。抬起头,正对上另一边沙发上某人的目光,疑惑道:“你老看我干嘛?”
周坎闲云野鹤般喝着苦荞茶,一碗清汤寡水茶底子愣是让他喝出了清明茶尖的派头。
“提神。”周坎不紧不慢地蹦出俩字。
约莫又过了一个小时,相较于张夭的不动如山,漆文图则是如坐针毡:“张夭,你就告诉我吧,我们要等的人到底是谁?他能帮我们的忙吗?”
但张夭只是时而看看手机确认信息,时而注意时间,也不正面回答:“来了不就知道了吗?快了。”
这期间,张夭问了那地头蛇的名字,又问他有没有什么怕的,这可把漆文图问倒了:“当地人都信佛,难不成咱们把佛祖亲自从西天请过来渡化他么。”
张夭玩味一笑。
漆文图瞳孔地震:“不会吧,您……您真的请了一尊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