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有苏狐,疑惑地偏了偏头。
“你想救她?为什么?”
这是一句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话。
有苏狐笑了笑,也用同样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方式回他,“因为王上想杀娘娘,不是娘娘犯了错,是王上在害怕。”
“害怕?”白締表情轻蔑,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倒是说说我在害怕什么?”
有苏狐:“王上害怕对娘娘动情。”
白締冷笑一声,“荒谬!”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看着有苏狐的眼神变得极为得可怕,“有苏狐,我以为很了解我,知道我绝不可能再对任何人产生一丝一毫的感情。”
有苏狐笑笑,“王上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
“王上可愿与微臣打一个赌?”
有苏狐依旧淡笑如风。
“赌?”白締蹙了蹙眉,“什么赌?”
有苏狐:“以一年为期,赌一年后王上还想不想杀娘娘,若您还想杀娘娘,狐愿受八十一道天雷之刑,若您不想杀娘娘,便赐狐妖兽内丹。”
听完他的话,白締脸上再次出现一抹笑容,凶狠里带了些玩味,“有苏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有苏狐:“狐自知僭越,请王上责罚。”
“一年而已,你输定了。”白締笃定。
有苏狐只是淡淡的笑。
***
渔歌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两个人,他们在搞什么鬼?
说是目送秋波吧,表情不对,说是刀来剑往呢,好像也不是。
渔歌还琢磨着,忽然间却只觉身子一轻,接着她就被白締扔到了有苏狐怀里。
“带她回去。”白締冷冷丢下这句,人就没了影。
渔歌盯着他消失的地方,脑子里呼啸而过无数个卧槽——
卧槽这货干嘛?!
他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扔到了另一个男人怀里?!
这货就这么喜欢自己绿自己?!
渔歌甚至都来不及拒绝,有苏狐便抱着她出现在了寝殿,把她放在了床上。
放下她后,有苏狐还冲她伸过了手来。
见状,渔歌赶紧双手抱胸,一脸警惕的望着他,虽然她没有说话,脸上却清清楚楚的写着——
“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要叫了啊。”
有苏狐淡淡一笑,向她伸过来的手出现了一个浅青色的小瓷瓶。
“将这瓶药水涂在脚踝处,娘娘的脚伤很快就能好。”有苏狐笑道。
渔歌脸上划过一丝尴尬,冲他干干笑着接过瓶子,“谢…谢了啊。”
“娘娘好好休息,微臣告退。”说要,有苏狐的身影就渐渐消失在了半空。
渔歌知道他大概也是为了避嫌才走得这么快,但她本来还有点儿事想问他的。
对于白締为什么突然把她丢给有苏狐,渔歌很是懵逼,但她也没多想,白締本就是这么一个阴晴不定,又行事无端之人。
她把有苏狐给她的药水抹在脚踝上揉了一会儿,就是这么一会儿,她脚就完全不痛了,实在是神乎其神。
这两天她忙于练舞,睡觉的时间加起来还没她之前一晚上睡得多,加上好久没这么高强度的练习了,她早就累得不行,草草洗漱完后,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彼时,白締泡在汤池里,心情有些烦躁。
他明明只是不喜被人左右情绪,怎么到了有苏狐那儿就成害怕对她动情了?
难道有苏狐是故意混淆视听来激他?
不行!
想到这里,他猛地从池子里站起来。
他现在就要去杀了她。
很快,他就出现在了承华殿,只是这时候白締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甚至开始流起了口水。
看着睡得口水直流的渔歌,白締心底再次发出一串疑问:
有苏狐是怎么觉得他会对这个蠢女人动情的?
就因为他愿意抱她?愿意和她睡一张床?到现在还留着她的性命?
他嘁了一声。
有苏狐不是个蠢人,难道还猜不出他到底为何对她与旁人不同?
不过是因为有利用价值罢了。
就算他有苏狐,也是如此。
起初不杀她,是因为她脑中异界之物让他颇感兴趣,后来不杀她,是因为她让他感受到了很久没有过的欢愉。
如果不是她,他只有用睡觉来缓解痛苦。
自从她出现,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只要看着她做梦,探一探她的回忆,或者仅仅只是感受着她入睡时心底的宁静,他胸腔下的那半颗心脏就会好受很多。
她就像是一味药,一味能让他舒缓痛苦,暖身安神的药。
白締兀地笑了一声。
既然只是如此而已……
他歪着头想了一想。
便是再留她一年也无妨,就一年。
一年后他绝对会杀了她。
一味药,若成了依赖,上了瘾,那便是毒,是软肋。
他绝不允许。
至于与有苏狐的赌,他自是赢定了。
一年而已,他还不至于会对她上瘾,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正这么想着,渔歌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朝他滚了过来,还伸手抱住了他胳膊,将肉乎乎的脸压在他身上蹭了蹭。
胳膊上传来她暖和的体温,他眸色沉了沉。
时间就这么静静过去了良久……
他嘴里发出一声轻嗤。
翻身上床,将她捞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