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渔歌睡到中午才起床。
刚睁开眼,秋月就告诉她好些位妃子在前殿等她许久了。
渔歌不明所以,“她们来干嘛?”
秋月回道,“淑妃说这几日做了新式的点心,特地送来与娘娘尝尝,甄美人则说是父母从家乡给她捎了风味肉脯来,也是特地送来给娘娘尝鲜,还有……”
秋月又说了一长串妃子们的来意,基本上都是来给她送礼的。
渔歌听完更懵了,“今天什么日子?这些人赶着给我送礼。”
秋月皱了皱鼻头,“奴婢不知。”
渔歌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些人大概是来抱她大腿的。
不然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在夜宴完了这天来,大概是觉得她是白締真爱?
但渔歌实在想不出是什么让这些人如此误会。
就因为这都小半月了白締还没杀她?
但最高纪录不是一个月吗,这些人慌个什么劲儿?
渔歌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
看了那么多宫斗文,她是不相信宫里有真正姐妹情的,本想直接让秋月把他们打发走得了,但她突然想起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说不定这些嫔妃里头有认识她的。
她眼珠子一转,“秋月。”
“奴婢在。”
“这也快到正午了,去通知膳房备膳,我要留诸位姐妹用膳。”
等秋月走后,她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快!给我梳妆。”
白締来了她可以牙不刷脸不洗,但有女人的地方,不能输!
膳房动作很快,渔歌梳妆好后,午膳就被端进了前殿。
渔歌正准备跟着一道过去,却听见里边儿好似有人在吵架。
哎呀,还有好戏看。
渔歌心头一喜,给身旁的秋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提起裙子猫着身子跑到窗前,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开始偷瞄起热闹来。
秋月本想提醒她,她没有敛息,里头的人是会发现她的,但奇怪的是里头的人还在吵着,仿佛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渔歌的存在。
秋月想着大概是这些人吵架吵上了头,又也许她主子是个世外高人,不用敛息旁人也无法发现她。
渔歌没注意到秋月没跟上来,只注意着殿内。
“哟,这不是姜姬吗?怎么连你也跑芸妃这儿来了?我说你们这些世家贵女不一向自恃孤高,瞧不起咱平民百姓吗?我可没听说芸妃是哪个世家宗门出来的。”
高声讽刺世家贵女的这人,渔歌在王宫里碰到过她,也听说过她的事迹。
她叫罗玉凤,封号为淑。
在白締这后宫,封号妃位什么的都是摆设,出身才是王道,只要出身贵族,就算只是个小小的伶人,日子过得都比出身平民的淑妃好得多。
宫中之所以会有这般风气,白締得背大半的锅,他从不管这些妃嫔的死活,谁被冤枉诬陷,谁被欺侮打骂,他统统不在意,而宫人又不敢得罪世家贵族,稍不留神就容易丢了小命,只得拼命巴结世家贵女,为虎作伥,帮着她们欺负出身于平民的妃嫔。
若不是身为宫主的曦月是个好人,对出身低微的妃嫔们多加帮扶,恐怕有的人身子会被活活饿死冻死,但曦月不是王后,除了衣食住行,她也管不了其他。
面对世家贵女的欺凌,其他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但淑妃不一样。
淑妃身世普通,却又不那么普通,祖上十代都以杀猪为生,她虽为女子也是宰得一手好猪,是个粗人,脾气火爆,当了妃子随身都还别着两把杀猪刀。
宫中不准斗法,但没说不准斗殴。
谁敢惹她,她就敢砍谁,是个不惧强权的狠人。
有苏琉还没死的时候只有淑妃敢跟她对着干,原因无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更何况淑妃还是个不怕死的。
要是被惹急了,她就敢往人把白締面前拽,大不了同归于尽。
只是她狠归她狠,世家女们明着不敢惹她,暗里也没少给她下绊子,这些年她也是吃了不少的亏。
大概也是因为吃了不少亏,淑妃这样性子的人才会也想抱一条大腿。
如今见着世家女想跟自己抢大腿,淑妃自然不会嘴下留情。
之前和她骂红了眼的一群世家贵女正准备骂回去,却被刚来的姜姬制止。
渔歌看着姜姬面熟,细想一番她们竟在她来这儿的第一日就见过了,当时她还险些被白締爆头。
自从姜姬出现,不管淑妃再怎么骂那群贵女,她们也一声不吭。
她们这般态度,淑妃骂着也是无趣,过了会儿也没了声。
好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了,渔歌觉着她这个主人公也该上场了。
她整理了下衣饰,踏入殿中。
她甫一进殿,一群人就蜂拥而来,把她围得密不透风。
起初渔歌有种被人绑架了的感觉,还想着要怎么跑路,但没过一会儿她就和这群姐妹唠上了,还差点把正事都忘了。
这些人套近乎的本事是一个比一个娴熟,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会儿这个让她尝尝自己做的点心,一会儿那个和她扯扯家常,再一会儿另一个又跟她说起了宫里宫外的趣事,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再加上她们一会儿一个彩虹屁,险些将她吹上了天,再假的话从她们嘴里说出来都无比的自然真诚。
嗅着这满室的马屁芬芳,别说是打听消息,她差点连自己姓甚名谁都给忘了。
等她终于想起还有正事要干,饭都快吃完了。
她轻咳两声,趁着大家这会儿在聊八卦,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道,“此前我出宫游玩,听人说最近好像出了什么大事,诸位可有所耳闻?”
众人一听,立马有人答道,“听说啊,最近死了好几头上古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