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狐参见王上,芸妃娘娘。”有苏狐在殿中央单膝下跪,美目轻垂。
渔歌在心底发出长长的一声鹅叫,美!实在是美!
白締将瞳孔移到眼尾,睨着身旁一脸花痴的渔歌。
“看来王妃很喜欢你。”
他看着渔歌,话却是对有苏狐说的。
渔歌猛地扭头,用一脸“你怎么看出来的?”的表情将他瞅着,还未意识到危险的降临,直到白締又开了口:
“王妃觉得我说的可对?”
渔歌这才愕然回神,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反射性地伸出小拳拳轻捶了下白締的胸口,掩面娇羞道,“哎呀,王上你讨厌,明明知道妾身眼里心里都只有您一个人。”
白締:……
有苏狐:……
看着白締冷漠中带着嫌弃,嫌弃中又带着腻味的表情,渔歌瘪了瘪嘴,低下头去,决定保持沉默,然后——
她就看见了自己大剌剌敞着的衣领。
卧槽!!!白締你踏马这是什么操作!
自己绿自己吗?!
听着她心底突然响起的嚎啕,白締微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她只是露了个锁骨的胸口。
渔歌强行稳住表情,客气地把有苏狐请出了殿,然后暗暗瞪了白締一眼,晾着他,气呼呼地洗漱梳妆去了。
白締跟过去,偏头看着她的表情,面上似有疑惑,似有好奇。
“你在生我的气?”他问。
渔歌手里动作一顿,又继续洗脸,洗完了才没好气的回他,“妾身岂敢生王上的气。”
白締没搭理她,继续问,“为什么生气?”
这么多年了,自他坐上这个位置,还没人敢冲他闹情绪,除非他想死。
而这个人不仅和他闹了情绪,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因何生气。
他不觉恼怒,反觉有趣。
见白締非要她给个答案,渔歌将手里的木梳用力放案上一放,转过头来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这是妾身的闺房,王上怎么能随随便便让男人进来呢?”
“我不是男人吗?”白締歪了下头,眼底略带不解,“我在这里你为什么不生气?”
渔歌愣了愣,心头感觉似被什么飞旋着打了一下,但很快她便想起她早就接受了这个人是她老公这件事,便是白締要睡她,她也能接受,但有苏狐在名义上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自然不能接受。
她轻哼一声,别过头闷声道,“因为王上是妾身的夫君,在妾身殿中自然没有不妥。”
“你既视我为夫君。”
头上传来白締沉沉嗓音,接着,她的下巴便被白締捏着掰了过去。
白締微微俯身,笑着启唇,“以后你也不准看别的男人。”
他唇色淡而纤薄如云,线条锐利,不笑时,颇显阴鸷森冷,可一旦笑起来,只消一个半弯不弯的弧度,便好看得直教是非颠倒。
看着白締嘴角衔着的那抹笑意,渔歌清晰的感觉到心头颤了一颤。
艹!我这该死的心动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这么糟糕的霸道总裁经典台词!
渔歌在心头疯狂咆哮一阵后,又情不自禁地小小自恋了一下:
白締是不是……真看上她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错觉。
这个上一刻还叫她不准看别的男人的魔头,下一刻就把她丢给了他口中“别的男人”。
渔歌:……所以你这变态乱说个什么劲儿的糟糕台词!
白締走后,渔歌看着面前的白发美人陷入了沉思:
白締不让她看别的男人,那她现在看了,白締回来会不会弄死她?
沉默半会儿,她伸过脖子去暗戳戳问他,“王上什么回来啊?”
有苏狐回她,“王上大概十日后回。”
十日……
渔歌暗暗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十日应该够她跑路了。
“那个,阁下怎么称呼?”
有苏狐:“微臣现任命国师。”
“哦……国师啊。”
渔歌表面从容不迫,内心万马奔腾:
卧槽槽槽,美人竟然就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权臣国师?
她本来想白締这是让人来监视她,但听闻有苏狐法力仅次于白締,白締让他来保护她,这是……还挺在乎她小命的?
思及此,渔歌愣了一愣,但很快她就把这不该有的心思甩到了脑后。
哼,管他在不在乎,她才不要在这变态身边委曲求全,留在这儿纯粹就是找虐受,她又不是抖m。
守住决心不动摇,渔歌就同有苏狐道,“国师,我想出宫去逛逛。”
有苏狐:“微臣这就让人去备云辇。”
乘车出了宫门,阮姊就从车上下来,把乘车的车夫和后边儿一干宫女侍卫打发了回去,只留下有苏狐一个陪她出了宫。
她本来是想把有苏狐打发了,留几个侍卫的,有苏狐法力高强自然没有侍卫好甩掉,可有苏狐说,他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她,这是王上吩咐的。
好吧,白締这个狗贼。
在大都里逛了小半日后,渔歌故意绕去了城门口,发现城门上也安置了和宫门一样可鉴别来往人身份的灵器,只是没有追踪定位,而王城设有禁制,除非是法力极高之人或者使用最高级别的空间穿梭灵器,不然只能从城门进出。
她既然要逃,自然是要出城的,可有这么一个东西,那她只有到城外再开溜,好在她有现代版百度地图的山河社稷图,就算在云里边儿也不会找不着路。
在这之前的半个月里,她一直在研究自己兜里的各种神器,就是为了逃跑做准备,现在就算她什么法力也不会,就靠着这些灵器,她也能日行千里,上天入地。
她计划是这样的:等再过几天,让有苏狐以为她真的就是想单纯出来看看风景后,她就找就个机会把有苏狐甩掉,然后用遁走符溜得远远的。
她早就山河社稷图里找到了一处隐秘之所,她先去哪儿避一阵子风头,再乔装去个山高皇帝远,修真人士少的地方生活。
她都想好了,她要开间小店,卖啥都成,生意不用做得很大,养只猫养条狗,要是遇到有缘的就嫁,遇不到就守着自家猫主子狗崽子过一辈子。
这生活,想想就很美滋滋,虽然没有大富大贵,总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
她这人没啥追求,就求个安稳。
***
第二次出宫,渔歌还是很激动的,大都里好吃的好玩儿的太多了。
一切都很美好,除了身旁的有苏狐让她颇不自在。
有苏狐不玩儿也不吃东西,全程只干一件事——
看着她笑。
他的笑不是白締那种阴森森的笑,也不会让人觉得瘆得慌,就是有点奇怪,像老父亲瞧女儿一般慈祥和蔼,笑里还带了点儿欣慰。
渔歌:这……什么情况?
一定是她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