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挂在天边,晚风和煦。
国师府的大门被一个衣着华贵的美妇敲开,神色愤恨。
“哥哥!琉儿被那魔头杀了!”
此人正是有苏琉的母亲,也是五大世家中如今最为鼎盛的有苏氏家主,有苏鄢。
被他唤做哥哥的人,是如今权倾朝野的国师,有苏狐。
有苏氏是上古九尾狐的血脉,他们有苏氏族人在突破大乘之后额间会显出九尾印记,而有苏狐甫一出生额间便带有九尾印记,被预言是这数万年来唯一可能飞升成神之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以“狐”作名。
狐,是有苏氏最崇敬的生灵。
“哥哥,琉儿死了你都无动于衷吗!”有苏鄢气急败坏的在府中大喊。
“从送琉儿入宫的那一刻起,小妹你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刻。”
不掺一丝悲喜的淡漠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人缓缓走出,白衣华发,额间九尾印记血色如焰,像一朵妖冶的花。
有苏鄢微微一怔,即便从十岁起她便呆在他身边,可每每再见到他,那样一张神祗般的脸,她还是会有一瞬的失神。
她用力握紧拳头,脸上再次浮现愠色,神声色俱厉道,“如果不是那魔头强要琉儿进宫,哥哥以为我愿让琉儿去送死吗?!”
“哥哥,”她上前去抓着有苏狐的衣袖,痛声道,“我们要忍那魔头到什么时候?”
“小妹这是什么意思?”有苏狐轻轻笑了起来。
看着他神情莫测的笑容,有苏鄢心头一紧,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半晌,她攥了攥拳头才壮着胆道,“如今兵权王权尽握哥哥手中,难道就没有一丝与那魔头抗衡之力?”
有苏狐眼尾扫向她,“小妹想让我造反?”
“白締就是个只知道杀人的怪物,为何不能反?”
有苏狐转过头去,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不论如何,他始终是君,我是不会做那乱臣贼子的。”
“哥哥!”,见他如此态度,有苏鄢再次怒从心起,一时间失了理智,冲他极其失望的道,“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借着那魔头名义做的事情,你是觉得这样比当皇帝还肆意快活是吗,哥哥你何时变得如此……”
说到这里,有苏鄢似想到了什么,瞳孔一阵急缩,神色惊慌又不敢置信,“哥哥,你不会是!”
“小妹。”有苏狐唤了她一声,缓缓转过头来,没有笑意的那张脸显得无比冰冷,眼底的冰寒之意,更是让人望上一眼便如坠深渊。
“你逾矩了。”
他语声依旧没什么起伏,但有苏鄢却似被蜂哲一般抖了抖身子。
他倾身向她靠过来,手抚上她的发,轻柔地滑过她的脸颊,姿势亲昵如情人,动作充满了怜惜,可有苏鄢却要极力控制才能身子不继续发抖。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不管你说错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哥哥都不会怪你,但这些年,”他停下轻抚她的动作,神情渐渐冷下来,眉梢眼尾都带着冷厉的锐气,声音微微压低,“我确实太纵容你了。”
有苏鄢身体不受控制的僵住,像身置寒川,连骨子里都是冷的。
她低下头,颤着声音说,“阿鄢错了。”
“知错就好,”有苏狐又凉凉笑起来,“这才是乖孩子。”
他又摸了摸她的头。
“回去吧,以后想哥哥了再过来。”
有苏狐冲她笑得温柔,有苏鄢却满目恐惧,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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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躺在王宫里的渔歌还在做梦,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然后就瞧见白締悬半空,单手支下巴盯着她。
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阴森森的魔头盯着自己是个什么感受,大概是希望把眼睛重新闭回去,当自己没睁开过,但又出于本能的不敢。
如果刚穿过来时她一睁眼就看到白締这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她一定觉得这是个美梦,甚至会蹦起来抱着他的头猛亲他一口。
但现在,她觉得这简直就是她做过最恐怖的噩梦。
“你怕我?”白締问她。
渔歌:您可真喜欢说废话。
白締又偏了偏头头,“你是不是想骂我?”
渔歌冲他很敷衍地干干一笑,“妾身怎么会骂王上呢,王上威武神勇,妾身对王上从来都只有敬佩仰慕之情。”
嘴上说着不想,顺便拍了个他的马屁,其实她心里早已经在疯狂骂他:你个傻逼!变态!我操.你!我操.你妈!我操.你祖宗!
她在心里狂骂的时候注意到一个事儿,从她开始骂他起,这死变态的表情就开始变化,最后甚至哈哈大笑起来,这次不是以前那种阴森森的笑,是那种像电视剧里反派奸计得逞的猖狂大笑。。
渔歌:……不是,我就说句不想骂,他至于猖狂这样吗?
看着这个人的迷惑大赏,她又开始生无可恋地在心里仰天长叹: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傻逼变态玩意儿,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啊啊啊。
渔歌心底烦得要命,如果不是这个变态还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抓狂得把头发都刨成爆炸麻花头。
看着她眼里透出的绝望与暴躁,白締脸上的笑沉了下来,渐渐显出阴鸷神色。
自从上次看她做梦时,他心头剧痛平复之后,他就想着许是因为她现在胸腔里的那颗心是他心头肉做的,他能感觉到她的情绪。
所以她开心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愉悦,而她一烦闷起来,也会连带着他心头烦躁。
他神色渐沉,眼底泛出燥怒与杀意。
如果不是他对她脑子里的东西还有点兴趣,他会毫不犹豫的捏爆她的脑袋,哪怕她高兴时能让他好受一些。
渔歌看到了他那明显能看出想要杀人的表情,她心里咯噔一下,全身的细胞都仿佛因为害怕而蜷缩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觉得自己今天死定了的时候,白締突然来了一句:
“我不会杀你,至少是暂时。”
渔歌先是一愣,然后很想翻个白眼:哦,我真是谢谢你了。
“所以,”白締一脸阴沉的盯着她,“给我开心起来。”
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