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一脸要慷慨赴死的渔歌,一瞬间就硬气了起来。
她难道不是个炮灰,是个大佬?!
渔歌缓缓抬起手来,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掌心,心里想着:她什么都不用做,这些人都无法伤她分毫,那待她稍稍参透一两分法力,这宫门岂还能关得住她?
她表情逐渐兴奋。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一听这声音,渔歌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心中警铃大作。
糟了糟了,白締这变态怎么来了?
白締一来,有苏琉也瞬间从昂着下巴的孔雀变成了瑟瑟发抖的小绵羊。
瞧着有苏琉都怕成这样,还梳着宫女发髻的渔歌心里更虚了,她今日怕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渔歌气儿都不敢出一口地转过身去,扯开发僵的嘴角,小心翼翼地喊道,“王……上。”
白締用他那深渊般的眸子漠然扫了她一眼,又转眸看向有苏琉,“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有苏琉瑟缩的脸瞬间就白了,抖着嘴唇怯怯道,“这……这侍女冲撞了妾身,还言语无状,妾身只是想教训教训……”
有苏琉的声音一个字比一个低,直到尾末几乎已经听不到声。
白締目光在有苏琉煞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冷声道,“我记得,宫中禁止斗法。”
说着,他转过头去看向曦月,“斗法者该当何罪?”
曦月微微颔首道,“该当死罪。”
听见“死罪”二字,有苏琉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立马跪了下去求饶道,“王上饶命啊,妾身不是有心的,实在是这贱婢欺人太甚,冲撞妾身也就罢了,还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力欺辱谩骂妾身,妾身也是迫于无奈这才还手的呀。”
啊呀——
渔歌歪着脖子瞧着跪在地上的有苏琉,这丫恶人先告状啊。
来这套是吧,谁不会啊。
越过二话不说,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抬手捂脸,做出可怜模样哭声道,“王上冤枉啊,妾身虽贪玩在先,装作侍女模样偷跑了出来,不小心在拐角处撞上了这位姐姐,即便是姐姐说妾身走路不长眼,要挖了妾身的眼睛,妾身也不敢有丝毫不敬啊。”
渔歌两眼泪汪汪的看向白締,继续可怜巴巴的道,“王上您是知道的,妾身失了忆,丝毫不知该如何施展法术,怎会动手欺辱姐姐呢。”
渔歌说了这么多,白締却只盯着她问了一句,“你捂着脸做什么?”
渔歌一愣,妈呀,戏演过头了。
看了太多小绿茶们假装被打,然后故意向男的装可怜的电视剧片段,她下意识也就把脸给捂了。
不过,既然都做到这份儿上了,再演一出罢。
她又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欲言又止,完美的演绎了一个宽宏大量,即使被打了也不忍心说出加害人的善良小白莲,好半晌才低低开口道,“姐姐说要挖妾身眼睛,妾身害怕,拼命要逃,几位姐姐便施法阻拦,还……还扇了妾身一巴掌。”
渔歌本想加足戏份,再加上几滴仙女式落泪,奈何演技有限,只能垂下长睫,掩盖住自己挤不出眼泪的尴尬。
只是她刚把头垂下去,一只手却猝不及防地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她打你?”白締微眯双眼,目光落在她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带着一抹兴味。
“把手拿开,我看看。”
他歪了歪头,冲她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来。
渔歌眼皮一跳。
完了,他不会看出来了吧。
在白締的死亡凝视下,渔歌不敢有半刻的犹豫,只得咽着唾沫把手拿开了。
白締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侧了侧脸,食指抚上她的脸颊。
半晌,他低笑了声转开眼,与她直视,“怎么都没巴掌印?”
渔歌再次咽了咽唾沫,颤着声音道,“妾……皮厚。”
闻言,白締先是一愣,而后,恶魔般的嘴角开始向两侧扩张。
出现了!他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变态又阴森的笑容!
虽然渔歌只和这个魔头相处了两日,但一看到这个笑她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不是她死,就是有苏琉亡。
接着她就听到一阵重物砸到地面的声音。
再次被滋了一脸血的渔歌:
妈的,忘了这是个杀人不眨的魔头。
上个姐妹她还没来得及给她烧香,这下又多了一个。
渔歌还没从惊恐中缓过来,耳边再次缓缓响起白締那低沉得叫人后颈生凉的声音: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滚。”
另外几个有苏琉的小跟班赶紧麻溜地滚了。
渔歌也准备开滚,却被人提着领子拽了回来。
看着跟前杀人不眨眼,还笑得变态变态的魔头,渔歌只觉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王……王上,还有何吩咐?”
“继续演。”
白締收起了他的变态笑,语气也很平常,却更叫渔歌心惊。
“演……演什么?”她瑟瑟发抖地抬起头来问他。
白締松开她,收回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薄唇里缓缓吐出一个字——
“哭。”
渔歌:艹!!!这人什么变态嗜好!
不对!她突然反应过来,他这是看穿她了?
完了,她再一次觉得,她要完。
这时候,她本应悲从中来,泪流满面的祈求白締宽恕,这厮不是要看她哭吗,说不定哭好了,他就不会拧掉她美丽的脑袋了。
但,她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