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直到白締转过头来阴沉沉的看着她,渔歌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同她说话。
“我,我说?”
白締丢给了她一个“你在说废话”的眼神。
“要……要要要我说呀,”渔歌声音止不住的哆嗦,“几位美人就就就是聊聊天而已,没什么可罚的呀。”
白締扯了扯唇,“说错了话,当然要罚。”
他侧目朝她一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你睁大眼睛看好了,这就是说错话的下场。”
说完,渔歌只听一阵清脆的骨裂声,紧接着似乎有什么物体,轱辘轱辘的顺着阶梯滚了下来,撞到了她的鞋边。
她浑身怔了一下,僵硬着身子缓缓低头往下看去——
她的鞋边,是一颗崭新的、还睁大着双目的头颅。
在就快与那双眼睛对视的那一瞬,她猛地抬起了头来,然而目光却正好落在不远处,那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正潺潺往外冒着鲜血的尸体上。
四周死一般的安静,没有尖叫声,没有求饶声。
仿佛整个世界都堕入了无边深渊。
方才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渔歌也没有尖叫,作为一个连杀鸡都没见过的现代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她脑子里整个都是空白的。
身体也仿佛麻木。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稍稍恢复了一点意识后她这样告诉自己,直到她感觉脸上有什么黏腻湿冷的东西正在往下滑落。
她怔怔的抬起手来在脸上一抹,双眼震颤的垂下眸子,清楚的看到了她指间上那鲜红的血液。
一瞬间,她只觉两眼一黑,脑中天旋地转。
“扑嗵”一声,是她垂直倒地的声音。
看着渔歌直直往后倒去,白締长眉微挑,短促的笑了一声。
半晌,他保持着微挑长眉的神色,似漫不经心的抬起眸来,淡淡扫了远处一眼。
彼时,在他目光所及处的那人仿佛被施了咒一般,整个人无法动弹,连心跳都似乎静止。
直到白締收回目光,扬长而去,她那始终紧绷的一颗心才重新跳动起来。
她大喘了几口气,心中十分不安,只得暗暗在心底宽慰自己,她用了敛息符,又饮了魂隐草,白締定是看不见她的。
虽是如此,她依旧心惊不已。
但转念一想,若是白締发现了她,她此刻怕已经是尸体一具。
想到此处,她才安了心,忙忙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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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人活过来了?”
一个带着半边银质面具的男子望着半空里悬浮的光屏,神情惊讶,“你确定没看错?”
光屏上穿着宫装的女子沉声应是,“属下定未看错,那人就是曦月一直守着的那具尸身。”
男子满面不敢置信,“我父王苦寻重生之法数百年一无所得,白締只用五十年便找到了?!”
他眼底涌起浓重的憎恶之色,一时间似乎整个殿内都被阴霾笼罩。
过了良久他才神色阴鸷的抬起头,沉声问道,“之前让你查那女子身份你可查到了?”
女子摇头,“毫无头绪。”
“废物!”男子倏地发怒,冲着光屏咆哮道,“这么久你都吃屎去了吗!”
“殿下恕罪!”女子在那头连忙下跪,“实在是那女子身世蹊跷,就像……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凭空……”男子蹙起长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