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南山区打游击的时候,他屁股中弹老子背过他几十里地。你说我认不认识?”
赵勇顿感亲切,他搓着双手上前,哎呀呀,原来您也是……这!
杨立民却脸色一冷,“说说,为什么打人?”
赵勇脸一横,捏着皮带指着那个被打的男子骂道:“这个狗东西不光带头闹事,还纵火烧过粮食。一个死劳改,给他留条命已经是宽大处理了,还反了狗日的!”
杨立民听后喝道:“瞎胡闹!现在是新中国,不是旧社会,就算是犯人也不能说打就打!”
赵勇不服气,“支队长你是不知道,咱们的那些红芋干子都是老百姓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今年淮河发大水,粮食本来就紧张,就这当地还是征调了不少粮食来养他们。你说我能不气吗?”
“淮总有检察院、法院,他犯了什么事,该加刑加刑,该枪毙枪毙。轮得到你动私刑?”
赵勇心里有气,不过还是低头服了软。
杨立民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又有劳改打了起来,好在所属大队的大队长便处理了。
这种小摩擦不断的局面让杨立民觉得很头疼,他决定立刻开会讨论,不能让这种现象持续下去。
晚上,余佩文和各个大队领导在帐篷里设宴迎接杨立民。说是设宴,其实和平时差别不大,此时已是夏末,但地里的青菜瓜果却不少,不过支队已经驻扎郊外,没有像样的桌子和餐具。
炊事班从河边打来几尾草鱼,和青红辣椒一块在地锅炖了,周围贴上红薯干面馍,连锅一起端到了众人面前,算是一顿欢迎宴了。
来支队这些日子,已经许久没见荤腥,大家都食指大动。杨立民闻着香味也是直咽口水,这种做法在“地锅鱼”,是淮河流域一种特有做法。小时候他要饭的时候曾看过有人这样吃过,闻到那股子香味,魂都被勾走了。
后来那渔民见他可怜,给了一个红芋面馍蘸了点鱼汤,杨立民接过来,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却又只是小口小口地咂巴吃了。
那滋味杨立民至今还记得,以后再吃也赶不上那个红芋面馍的味道。
看着面前的一锅鱼肉,杨立民招呼来了炊事班的老范,他指着鱼肉说:“把鱼肉盛出来,给队伍上的伤病号送过去。”
老范客套几句,说他们平时吃的多,病号专门有病号饭。杨立民瞪了一眼,说让你送你就去送,哪有那么多废话。
捞完鱼肉,面前的铁锅只剩下馍和汤,杨立民夹起来一块馍,蘸了点菜汤说:“咱们就这么吃吧。”
大家伙自然没意见,也都笑了。
正吃着,杨立民询问起了最近劳改们总是闹事的问题。提及这个,众人都是一肚子话想往外倒。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不过归结起来倒是有几点,一来劳改人数多,战士人数少,再加上不能随便动刀动枪,他们想要逃跑的想法就强烈起来;二来这些人中不少人曾是匪首、特务,有很强的组织能力,聚集在一起不免会滋事;还有就是现在的生活条件较差,再加上即将要去修筑淮河的消息传来,让不少人有了逃跑不干的心理。
听完这些,杨立民掏出烟袋点着,猛吸几口后便磕了磕说:“这些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