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架马车缓缓行来,马蹄踏处击起阵阵尘烟。马车上正是林冲一家人,此时他们行至第二天晌午,正是六月天气,骄阳似火。林冲与张教头在外赶车,林娘子与锦儿在马车内。
“这天如此炎热,我看不如找个地方歇歇脚”张教头对林冲说。
林冲用手搭在额前顺着路看了看,“前方不远有片树林,我们就在哪里歇脚,喝点水吃些东西,等日头过了再赶路”。
林冲说完用马鞭轻轻打了下,马也嗒嗒的行快了几分。
行的近了,只见这树林烟笼雾锁,林内幽暗无光。
张教头看了眉头一皱,“我知此林,唤作野猪林,是个险恶去处”。
“哦,听岳丈一说我也记起了。往常跟同僚一起也听他们说起过此处”林冲说,“此处尽是些花钱害人性命的勾当。”
林娘子听了父亲跟丈夫的对话有些害怕,“既是如此的恶林,不如我们还是赶些路,去下个地方休息吧”。
林冲笑道:“有我跟岳丈在此,夫人不必害怕。我们又不深入,只是乘凉而已。”
说着林冲把车赶进靠路边不远的空地上,然后把娘子与锦儿搀下马车。张教头把车卸了,把马拴在一颗树上,喂些草料跟水。林冲从车上取下毡子找块平整的地方铺上,又拿了些吃食放上,请了娘子与张教头坐下。一家人在林中吃点干粮并休息,只等天气凉快些再赶路。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几人正靠在树上小憩。忽从路上传来阵阵马蹄声,听声音非常急促,说明马跑得很快。
林冲一下就站起身,他这两日从没放松过。虽说高太尉贬他去沧州从军,但是谁也说不好会不会变卦。
林冲一起来,张教头紧随林冲也起来了,虽然上了几岁年纪,毕竟是练武出身,身体条件还是有的。林冲让张教头保护家眷,自己一人来到林边。
果然远处尘土飞扬,一前一后跑来两匹战马。为何如此笃定是战马,林冲从军多年,不仅仅战马比驽马高大矫健,更主要是战马用的是铁掌。一般驽马谁用铁掌,除非长时间行走的用皮掌就很不错了。就是差一点的军队也不是所有马都能用上铁掌,所以长时间从军的人从声音就能听的出来。
林冲走到林边不久,两匹马就已来到近前。马上之人都是军官打扮,并未减速,而是打马飞奔过去,其中一人还往林中看看。
林冲见两匹马跑远了,长出口气也就回来了。
重新走进林中,众人问什么情况。林冲说:“没什么,两个军人,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回京禀报。”
这种事情在当时多了,所以众人也没在意,重新坐下休息。
众人刚刚坐下,马蹄声又响起,而且就在林外止住了,众人一阵紧张。林冲挺身向外走去,张教头也随手抄起一杆枪。
原来刚刚过去的两人又折返回来,骑在马上正在林边。
见林冲出来其中一人抱拳,“林中可是林冲林教头?”
林冲上下打量这二人,并不认识,既然被人认出林冲也是抱拳道:“不才正是在下,恕我眼拙,不知二位是?”
那二人一听真是林冲,立即翻身下马再次施礼,“我们是西军校尉,我早年曾到过东京,故而识得教头风采”。那认识林冲的人上前说道。
“敢问高姓大名,不知二位此来何事?”林冲问
“我叫周昂,他是丘岳,奉童枢密均旨来东京要办,不想途中遇到林教头,当真可喜,所以冒昧前来,望林教头海涵”。周昂说
林冲见他俩一身英武之气,虽说是童贯手下,但也是沙场奋战的人,所以不疑有他,请二人入林内休息。
入得林来,二人与张教头林娘子见过礼,道了声打扰。林冲又拿了一条毡子铺上与二人同座。
周昂丘岳取了酒食肉干于林冲张教头,张教头摆手,二人也没强求,只与林冲同食。
林冲见二人都吃了肉喝了酒,林冲也是稍稍喝了几口。
周昂问道:“教头为何到此,要去何处,还带着家眷?”
林冲闻听长叹一声,“简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二人一听也是表现的气愤异常。
林冲问,“二位此来京城要办,西夏现在如何,莫非又要起战事?”
如此三人你问我答的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只听丘岳说,“差不多了。”周昂也笑眯眯的点头,“是差不多了。”
林冲一愣,以为是他们要走了。可是突然感觉头重脚轻,眼前发黑。林冲赶忙要站起,只觉四肢无力,一下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