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晏久初,许敬月自是第一个不答应。
何止是她不答应,整个晏家上下,就没有一个答应的,全都护在了她身前,不叫大理寺的人动她。
晏柏兆问:“敢问官爷,我妹妹这是怎么个涉嫌法?”
为首的官差知道晏柏兆同付云归交好,也不想跟他闹得僵,硬着头皮道:“您妹妹数日前曾被左家和纪家小姐合伙掳走,可有此事?”
晏柏兆回头看一眼父母,不大情愿答:“有。”
“这就对了。”官差一拍手,“现在,但凡是纪小姐之前得罪过的仇家,统统都有嫌疑,都得抓起来。”
晏伯明一拍桌子,“大理寺办案何时如此荒唐?!”
“侯爷息怒!”官差也没办法,躬着身子道,“我们也是听令行事,大人们有话,也还请与上头说说,我等实在只是个跑腿的。”
上头,他上头不就是付云归等人?
晏柏兆一甩袖子,“我这就去找他!”
“大人,付少卿有话,今日一个都不能放过,忠义侯府的五小姐,也不行。”
晏久初脑门子直突突,付云归这个狗,不会是为了报复她,故意闹得这一出吧?
官差见晏家一家老小仍旧怒视着自己,急忙找了个不上不下的办法。
“恕下官直言,大人们有话,不妨进宫与圣上说说,只要圣上金口一开,我们大理寺,也就动不了五小姐了。”
晏伯明眯了眼,“那圣上金口未开之前呢?”
官差也听说过晏家五姑娘的毛病,自觉把这样一个傻子压去大理寺实乃禽兽不如。
于是禽兽不如的他压弯身板,不敢看晏伯明的眼睛。
“圣上金口未开之前,还请大人将五小姐交由大理寺。”
***
晏久初当真被带走了。
许敬月在她身后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路跟着接她去大理寺牢房的马车,见到人真的被带进了大理寺,这才咬咬牙,与苏和道:“去大长公主府。”
大理寺牢房很多,很大,很阴森。
晏久初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天。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合上,官差将她客气地送进牢房,一只老鼠正巧贴着墙根,在她眼皮子底下窜过。
她时刻默念自己是傻子,该不时地在外人面前表现表现,于是在见到老鼠三秒过后,她拍着手高兴道:“哇,我要和老鼠做邻居了诶!”
官差:……
心里对这位傻小姐的愧疚更加浓重,对她的态度更加客气。
晏久初的表演直到官差走人的那一刻才结束,她呼了长长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草席上。
真正与她隔着铁栏杆做邻居的人喊她:“你是晏家五姑娘吧?”
晏久初一个激灵,看到了趴在铁栏处的留宋。
她怎么也在这?
哦,对了,大理寺的狗官说要把纪筱已的仇家都先关押起来,留宋跟她抢同一个男人,可不得关起来。
没想到,付云归这狗官,还挺大公无私,自己未来的弟妹,也是说关就关。
“你是?”按书里来,她压根就没见过留宋,所以不应当直接喊她的名字。
“我是留宋。”
“留宋是谁?”
“留宋就是我呀。”留宋弯着清澈的眼睛,“晏五姑娘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
晏久初犹犹豫豫,小脸单纯,“可是他们说,坐牢的,都是坏人。”
“那晏五姑娘如今也在这坐牢了,五姑娘觉得,自己是坏人吗?”
晏久初摇头,“我不害人,我不是坏人。”
留宋笑,“我也不害人,我也不是坏人。”
“嗯。”晏久初慢慢挪过去,似是对其放松戒备,“我爹爹,我爹爹肯定马上就会来救我了,然后我让他把你也给救出去,因为你不是坏人。”
留宋笑了,笑她当真是个傻子,如此轻易就会相信别人。
晏久初跟着笑了,笑她不愧是傻白甜女主,居然真觉得她是个傻子。
两个人对着默默笑了一阵子,就听霹雳乓啷,又有纪筱已仇家进来了。
是连幼容。
她一吸鼻子,“真是晦气,我不就当初在她把人家姑娘的脸划花的时候出手救了一下那个姑娘,顺带和她打了一架吗?凭什么就把我抓来了?”
晏久初:……哪个进来的不说自己冤呢?
连幼容被关在她对面,她坐下之后,看了看对面两人,笑道:“再来一个,咱们都可以凑一桌叶子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