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过去,陆嘉时不再是当年的陆嘉时,可此刻抱着她,感觉到那两方软而绵的地方贴在他的胸前,他又变得没出息了。
梁以霜在沉默之中合眼,又因为眷恋而搂他更紧,丝毫没有察觉任何不对。
好像双方都默认彼此要开始一通回笼觉,又只是表面谈拢、内心不和,陆嘉时忽然低头,吻上差点睡着的人的唇。
梁以霜皱眉闷哼,他借着她要说话嘴巴露出的缝隙探进舌头,她又气又笑,被他不绅士的手上动作带的同样起了反应。
漫长的前戏磨蹭许久,她感觉被他吻过的肌肤都在发烫,偏偏平时故作老成的人在床上是全然的毛躁男孩做派,他一定要固执地问:“宝宝,想不想要?”
梁以霜:“……”
男人,全都毫无例外的幼稚。
……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大理日落很晚,梁以霜最近已经习惯在客栈里呆一上午,到了下午或是傍晚才悠哉悠哉地出去逛逛,2021的第一天终于可以不再寂寞——和陆嘉时一起。
他洗漱换衣服都很快,加上下楼取了行李箱上来,梁以霜还在镜子前涂涂抹抹,陆嘉时凑了进去接过吹风机。
“我帮你吹?”
梁以霜又拿了只唇釉和已经上的那层口红做叠涂,“你去我化妆包里拿一下护发精油,主要在发尾帮我涂一下。”
陆嘉时认真去翻她的化妆包,看到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就头疼,“护发精油长什么样?”
“一个小瓶子,透明瓶子,里面是金黄色的液体。”
“找到了。”
他站在她身后帮她涂,梁以霜则对着镜子补充妆容,两个人没什么对话,但也不觉得尴尬。
直到她发现没有闻到熟悉的护发精油的香味,那种香很浓郁,不至于涂了这么久还闻不到,反而是另一种熟悉的、不那么好闻的味道。
她放下擦拭唇角的棉棒,语气迟疑,“你确定你拿的是护发精油?给我看看。”
“确定,不信你看。”
他把瓶子扭正,递给她看之前自己先看了一眼,随后僵住了要给她的动作,梁以霜也赶忙转身,就看到陆嘉时表情尴尬,故作镇定地把手里那瓶东西放在洗手台上,转身若无其事地出了洗手间。
她直觉不太对,捡起来一看,果然是那瓶和护发精油的小样瓶长得很像的卸妆油。
“陆嘉时!!!”
她走出洗手间,发现他手里拿着对的精油立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这就是你确定的事儿?”她的长发上附着无法吸收的卸妆油,传来的味道总觉得奇怪。
他扯出了个尴尬又略带讨好的笑容,那瞬间梁以霜觉得可以看到小时候犯错还要故作镇定的小大人模样的陆嘉时,她好想笑,觉得他有点傻傻的可爱。
“我给你再洗一次头发。”他只能想到这个解决办法,闷头先一步进洗手间放热水。
于是只能延迟出门的时间,梁以霜坐在浴缸旁边,低头让陆嘉时给她洗头发,还要一遍又一遍唠叨他不准碰花自己的妆,陆嘉时从没觉得洗头比做设计还难。
但又因为那是第一次给她洗头发,意义不同,他格外珍惜,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时偷偷想:沈辞远一定没做过。
嘘,今后这种比较都只会在他的心底里暗自发生。
像是为了掩饰,陆嘉时随口说起,“你头发又长了好多。”
“我最近越来越想把头发剪短,你觉得怎么样?”
他愣了两秒,以前总觉得她是为了沈辞远而多年长发不变,迟疑很久还是问了句,“你不是喜欢长发么?”
她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了,笑着说:“你是想说他喜欢我长发,所以我才留这么多年的吧?”
陆嘉时被戳破也没觉得窘迫,除了一点点的妒忌,他心态如常。
“陆嘉时?”她故意叫他,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直觉他在臭脸。
陆嘉时打开花洒给她冲洗泡沫,“干什么?”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吃醋?我只是觉得自己长发更好看,晴晴和我妈觉得我短发一般,他嘛,他肯定觉得我长发短发都好看啊,你难道不是么?”
陆嘉时还是没说话,好像真的在认真给她洗头,梁以霜兀自说下去,“你要是更喜欢短发,我也可以剪。”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梁以霜憋笑,只在心里骂他闷骚。但她知道,他这是在无形之中拒绝她剪短发的提议。
那晚夜色降临,梁以霜挽着陆嘉时的手,两个人一起漫步在古城里,周围夜色浪漫、人群热络。
她给他讲和那个采访对象在腾冲的经历、讲自己把Nepal错读成nipple引发的笑话,陆嘉时则忍不住担心如何搞定梁淑玉。梁以霜直接牵着陆嘉时的手拍了张照片发给梁淑玉,重点突出那枚戒指,随后眼神狡黠地对他说:“通知她一下,她管不了我了。”
陆嘉时放松下来,无奈地看着她笑。
不禁回想上次这样无忧无虑地散步在同一条道路是四个人,还有姜晴和宋清鸿,学生时代的他们脸上一定挂着稚嫩,手拿着一杯酒略带轻狂地喝,像北岛所写: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当时陆嘉时的梦想就是读巴院、回国做一名建筑设计师,以及,在梁以霜那里永不毕业。
他所有关乎男女之情的初体验对象都是梁以霜,她曾经调侃自己好像在教学生。
当年在大理的那段惬意岁月,古城一角有被梁以霜吻得双耳红透的陆嘉时,她还埋在他脖颈像蛇信子一样吻他锁骨附近的片片肌肤。
男孩把怀里的人抱得很紧,喃喃说道:就算教会了我,也不要让我毕业。
梁以霜笑眯了眼承诺:好。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在一起,庆祝梦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