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落雁雪纷纷。”
昨日刚下了一场大雪,将千山银裹。
夕阳西下,大雪纷飞,狂风呼啸之间,南飞的大雁被北风吹袭,很有画面感。
这两句的景色描写确实十分不错,很贴切。
文官们皆是眼中闪过诧异,仔细审视着李景禾,一个粗鄙武夫竟然能描述出此等景色,属实难得。
张文清的心里不免苍凉起来。
千里、黄昏、北风、孤雁、大雪纷纷......勾勒出了一个萧瑟凄凉的画面。
自己年岁已大,子女留京,随行只有一些仆人,确实有些许孤独凄凉。
这小子倒还真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你这是要戳老夫的心啊,臭小子.......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李景禾。
只见李景禾突然转身打开双臂,俊朗的脸庞在落下的阳光映照中显得很有韵味。
他振臂直视张清文,声音夹杂着气机,铿锵有力的说出最后两句: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场内一片寂静。
片刻后,所有人鸡皮疙瘩直接起了一身。
上官云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徐轩衣拿起酒杯的手僵在了空中。
礼部尚书僵硬的一点点抬头,愣愣的看着傲立场中的挺拔身影。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张清文最终喃喃,而后霍的起身,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绝了!绝了!”
他笑得酣畅淋漓,笑得眼角溢出些许泪光。
前两句透露着孤独悲凉之感,后两句峰回路转,让人豁然开朗,鼓舞人心,心神振奋!
元庆帝眸中闪过明亮,拍案而起,大声称赞:
“好诗!纵观我大梁数千年以来,送行诗中,此诗当列魁首!”
“李景禾,好样的!这枚青丹是你的了!”
他召来一个太监,将装着青丹的锦盒递了过去。
接过青丹后,李景禾抱拳恭敬道:“谢陛下!”
众人对此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心服口服,此诗一出,艳压群儒。
“这位大人,此诗可有名字?”
张清文从诗词的意境中回过神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李景禾。
李景禾微微一笑,“此诗暂无名字。”
张清文一听,更激动了,希冀的看着李景禾:
“那不如老夫替你想一个?”
“此诗本就是为大人所作,全凭大人做主。”
李景禾抱拳道。
张清文故作沉思,而后道:
“那就叫《青云山送张清文之扬州》如何?”
说完,他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那个年轻后生。
“可。”
在场的文官们都酸了,心里像是吃了柠檬一样,看着张清文的眼神透露着鄙夷。
但都恨不得取而代之。
大梁诗词衰弱到如今,已经很久没有过佳作了,而这首送行诗定会被流传出去,引起儒林轰动,被天下学子传唱。
张清文的名声也将会随着这首诗的推广水涨船高。
读书人最好什么?
无外乎名声。
若是这首诗成为传世之作,张清文的名字也将流传千万。
此等佳作,传世的可能性太大了!千古留名啊!读书人的最高理想!
李景禾在激烈的讨论声中重新入席。
入席后,他发现在场的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有诧异、有惊叹、也有赞赏......还有,还有......
还有那是什么眼神?
李景禾敏锐的感觉到一道目光朝着自己袭来。
眼神火热又带着莫名的味道。
令他后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顺着感知望去,只见一位相貌不输“哼哼云阙”的儒袍俊美男子,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正是在他之前作诗的逐鹿书院学子——白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