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一听华北虎表扬,知道自己说上道了,此时海棠完全不像一个江湖女侠,而是活象华北虎的作战参谋,她又大胆发言说:“我们半路飞跃上这列火车,当火车进入第一个隧道时,就扔下一颗定好时间的炸弹在隧道中间,当列车开上桥梁上时,那就扔下第二颗定时炸弹在桥梁上边,列车过桥后又进入对面的隧道时,那就扔下第三颗定时炸弹,这样的话,那两个隧道和一座桥梁全部炸毁,完成任务。”
华北虎一听海棠果然思想开朗上道了,高兴得不断鼓掌叫好,她说的每一个细节没有任何纰漏,海棠一说完,基本上和华北虎不谋而合,可是,华北虎还想顺手牵一只大羊,不漏过任何一个战机,他再问海棠:“是在太原上车呢?还是在半路上车?”华北虎微笑地盯着海棠,但愿她再一次和我这个“大坏蛋”“坏师傅”“臭皮匠”英雄所见略同。
海棠真的很聪明,忽然大喊一声:“太原。”
“为什么?”华北虎马上就要将海棠的思路引到自己的思路上来。他狡猾地微笑着盯着海棠并且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在太原车站上车,顺便把太原车站炸毁,对不对?”
华北虎立即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海棠手说:“恭喜恭喜,你这几句话不要紧,整个太原车站,太行隧道,桥梁,也就是说,整个正太铁路,石家庄与太原之间的铁路交通线全部报废,你马上就要为百团大战,为中国军民立大功了,海棠同志,这一次我一定要向彭总为你庆功。那么,我们在列车的那个部位上车呢?”
海棠脑筋的确不简单,方才她一边说话的同时就考虑到这个问题,这时间她脱口而出:“尾部。”
华北虎心奋得马上伸手一拍一颗蓉树,树叶落了一地,说:“为什么?”
海棠已经想好每一个细节,手指比划着说:“列车前部和中部容易被鬼子发现,我们这一次的目标不是打鬼子,而是炸毁隧道桥梁,决不能和鬼子纠缠。再说,由于火车速度很快,我们从前部和中部扔下炸弹,炸弹会由于惯性被带着跳到路基下去,甚至跳飞到路基很远的田野里去,那样的话,炸毁的就是田野而不是铁路隧道和桥梁。对不对?快说呀。”
华北虎哈哈笑得很得意地说:“这才象我的徒弟说的话,非常正确,十分正确!出发!”
正在这时,山路密林中的华北虎海棠刚刚走出一个山崖路口,就听见一辆鬼子的轿车在拐弯时鸣响喇叭,里面坐着一个鬼子司机,后排坐着一个穿军呢军装的军官,华北虎头向轿车一偏,同时对海棠使了一个眼神,海棠立即抽出两把飞镖,一挥手,飞镖带着刺眼的闪电分别飞刺进司机和鬼子军官的太阳穴,顿时鲜血飞溅在玻璃窗上,脑袋耸搭在胸部,司机在中镖时,由于剧痛紧张得一伸腿居然蹬下了刹车板,黑色轿车嘎地停在路**。
华北虎海棠立即上车,换上鬼子军装,车上还有一个精致的手提箱,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叠叠印着太阳旗的电报文稿,落款居然是武汉日军特务竹机关的印章,华北虎又从军衣上衣口袋搜出了一个竹机关证件,上面有大佐中郎的名字和照片,更加令人惊喜的是,还有一台微型电台,**枪和一副墨镜。华北虎如获至宝,哈哈大笑,没有想到,在这个鬼不下蛋的鬼地方,天上居然掉下了一大块馅饼,真是缺啥来啥,象姜子牙八十遇文王,交了老运了。他赶快把两具尸体拖进密林中,还把军衣和车上的血迹擦洗干净,那真心欢喜的心情,就像赴酒宴后,用餐巾正在擦拭饭后的嘴唇,一切复原后,他叫海棠坐在前排右座,自己亲自开车轰大油门,象一匹骏马飞驰太原火车站。
只过了半个小时,太原火车站到了,轿车嘎的停在太原火车站停车场,这时,虽然夜色朦胧,但是整个车站所有的探照灯一齐全部统统打开,华北虎在车里把红薯和花生饼炸弹装进大提箱里,走下车啪的一声关了车门,这时的太原日军火车站由于石家庄火车站被炸毁,此地顿时戒备深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大门小门门口皆是哨兵,高楼上还架起了轻重机枪。
华北虎海棠两个“鬼子军装”神气十足地走进车站大门,华北虎戴着墨镜,军装笔挺,身材苗条,好一个年青有为的潇洒军官,他经过哨兵时看也不看哨兵一眼,二指一夹证件,举在肩上,哨兵上前接过,华北虎把头扭向一边,哨兵打开证件一看,啪的双脚并拢敬礼,华北虎海棠进入大门后,他急奔候车室厕所,把“红薯”放进上方水箱里,厕所在太原火车站五楼的最低楼,而他的“红薯”可以炸毁十楼高的建筑物,一颗则足够了。
二人立即走上站台,站台边停着一列火车,车头正在喷洒白色水蒸汽,二人看见站台上挤满了至少一个联队一千兵,正在排队蹬上闷罐车厢,这列火车有两节客车箱,一节餐车,一节军官车厢,后面是二十几节平板货车,上面是用军用油布覆盖的大炮,坦克,装甲车,迫击炮,掷弹筒,哈哈,居然还有两辆小轿车,一辆本田,一辆三菱,还有的日兵正在把各种轻重武器装进三节闷罐车箱,最后一节是守车,守车里有押车的,信号调度的人员和守车备品。
不一会,武器和日兵全部蹬上了火车,司机见到发车的红色信号灯转了三圈,立即拉响汽笛,蒸汽机列车喘着粗气,缓缓启动,华北虎海棠立即蹬上尾部的守车,对押车日兵一亮证件,那个押车兵看过证件后对华北虎不仅点头哈腰,还让出自己的座位给二人坐,海棠故意拿起架子,毫不客气的坐在让出的座位上,华北虎却坐在车尾后门最后一个铁椅子上。
列车三声长鸣后,便以最快速度飞去增援石家庄。不一会,列车开进太行山岭隧道,象一条巨蟒钻进了黑黑洞子,华北虎拿出烟斗,摸摸四面身上,就打开大提箱,装作在找打火机,日兵擦然火柴立即为华北虎点烟,华北虎心里直骂,你巴结老子有屁用。他一口气吹灭了火柴,守车车厢顿时一片漆黑,华北虎立即就要俯身拿出一颗“红薯”,准备扔进隧道里。
就在这时候,一条黑影如恶狼扑到华北虎身边拼命抢夺手提箱,华北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立即感觉到黑影手腕上有一个厚厚的伤疤,没错,正是野霸的手腕伤疤,两人力气好有一比,一个如铁,一个如钢,钢手和铁腕交手,争夺提箱活像两只野豹在吞噬对方的猎物的皮肉,咔的一声,提箱的提柄断了,同时箱子哗的被拉开,野霸和华北虎伸出钢钳般的虎口二指互相卡死对方的脖子,互相僵持在那里,守车上其他人被二人亡命的搏杀一下惊呆了,不知道帮谁打谁,也不知道帮谁劝架,海棠趁机拿出“红薯”扔出守车后门隧道里。
列车钻出隧道上桥后,海棠又拿出一颗“红薯”扔到桥梁上,华北虎和野霸这时还互相卡着脖子,两人的手背青筋暴露,二人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对方脖子肉皮里面,二人手上被脖子掐出的紫血染红了手背。
此时,列车嗡的一声又钻进过桥后的隧道黑洞里,海棠立刻又扔出一颗“红薯”,不一会,列车又开出了隧道,驶入了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带。
华北虎猛地推开野霸,从箱子里拿出那只三八手枪顶在野霸脑门,同时野霸也用手枪顶住了华北虎的下巴,二人又互相用枪顶着僵持着,海棠忽然拔出飞镖刺进了野霸顶枪的手腕,野霸忍着剧痛,伸出一手卡住海棠的喉咙,卡得海棠喘不过气来,华北虎另一只手伸向野霸手枪,一把拉下了野霸手枪的弹夹,同时一个抬手,如千钧之力挡开了野霸手枪,砰的一声,野霸被挡上的枪筒向上开了一枪,为什么华北虎退下了弹夹,野霸还能开一枪?因为日军王八盒子有一点特别,弹夹拉下来后,还有一颗子弹留在枪膛里,所以野霸打完了最后一颗子弹,但是野霸还用手枪指着华北虎,华北虎把野霸的弹夹向后门外一甩,弹夹里的子弹一颗颗跳跃在铁轨四周,华北虎哈哈一笑说:“你野霸已经没有本钱拿枪指着我了。”
野霸一扣扳机,嘡的一声空响,海棠立即用飞镖横在野霸脖子上,野霸不敢乱动了,这时,华北虎立即取下守车上的红色信号灯,走到后门,站立在后门边侧,向火车头司机晃了晃“慢行减速”的三圈信号,顿时火车一个软刹车,列车慢行减速。
华北虎对海棠说:“赶快跳下车。”华北虎不能打死野霸,如果一开枪,前面闷罐车箱里的日兵就会蜂拥而来包围和扫射我和海棠,我们不能引来鬼子,更加不能恋战,目标是炸毁敌人的交通线,华北虎海棠从守车后门拉着慢行的列车栏杆,跟着跑了几步以减小惯性速度之后,二人才立即离开了守车,钻进了路基旁边的密林之中。
车上的野霸手腕喷血,又挨了海棠飞镖的一个贯通伤,他左手紧紧握住右手腕,现在才感到剧烈疼痛不止,他野霸恼怒而失望地瘫坐在那里,心里不停地骂着巴格呀路。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轰轰隆隆天翻地覆.山摇地动雷霆般的爆炸声,太原火车站五楼全部塌陷成破砖烂瓦,两个隧道山岩垮塌成了一座新的山峰,桥梁爆炸成几节,统统塌进太行河里,河水被堵成堰塞湖,湖面还漂着十几个守桥哨兵的血色尸体。
这时,列车军官车箱里的军官们听见了轰轰隆隆的爆炸声音,回头一看,哟西,巴格,石家庄与太原的火车站和正太路被完全破坏,这列火车前进没有出路,因为前面的铁轨刚刚被八路军破坏,后退又没退路,隧道和桥梁已经被炸塌,这列火车只好原地不动停在那里。
密林中的华北虎和海棠满脸黑灰,但是二人两颗明亮的眼睛泛出胜利的光茫,华北虎立即打开电台,嘀嘀嗒嗒向彭老总发报:“老总,我华北虎,我早就答应过你的战利品我搬不动,敬请老总赶快派两个团二千兵力来领取,所有战利品可以装备一个旅,还有你的三菱,本田日军轿车,但是,日军一列火车和一千兵困在太平庄一带,什么?老总立即命令129师速来包围这一千兵,再打一个破袭战役。好,我和海棠的任务完成了,你那双布鞋就奖励给海棠吧,海棠这次又立了大功,老总应该为海棠记功。再见。”
华北虎和海棠这时又互相对望起来,你的眼睛里有一个我,我的眼睛里有一个你,海棠笑着说:“坏师傅,你把我的眼睛当作铁路炸呀。”
华北虎深情盯着海棠眼睛说:“你弯月的眉毛在发光,很像一道剑眉。”
海棠猛地醒悟了,说:“师傅又从我眼睛里盯出了什么军事计划?”
华北虎冷酷地说:“一把将军的将要剖腹的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