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已经乱套了,向来不管事儿的方父,这次也是发狠了。
“赶紧把她嫁出去,蒋家人走之前把她嫁出去最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连蒙汗药都下了,接下来想干吗?
方孙氏也已经从娘家回来了,她和丈夫已经商量过了,不能这么轻饶了小姑子,如果不能让蒋家的状元老爷解气,那两家的仇便结下了。
日后德儿读书科举,那还能指望人家帮忙吗?
“未出阁便做出这种事情来,那等嫁了人还了得,这要是在婆家再生出是非,咱们想管教也没法管教了。是不是送方绾绾去庵里清静几年,等心性养好了,再接回来说嫁人的事儿,这样也能让蒋家那边消气,做出这种丑事,总不能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去吧。”
方孙氏早就看这个小姑子不顺眼了,娇气事儿多,一双眼睛长在头顶上,看谁都瞧不起的样子,对她这个嫂子没有一点尊敬,恨不得拿她当丫鬟使。
还以为是什么贵人呢,就这!上赶着做妾人家都不要,丢死人了。
“这个家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了,方有志把你媳妇儿领回去,你妹妹的事儿我们老两口会看着办,这个家还没轮到她做主。”方母直接开口撵人。
送到庵里去,孙氏可真会想,女子就这几年的花期,要是错过了,便只能嫁到穷得娶不上媳妇的人家,或者嫁给鳏夫,给人家做继室。
事情还没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大不了她就豁出去了,做个妾而已,她就不信小妹会永远不松口。
就算蒋家不待见也没关系,反正外人又不知道,这几天她也看出来了,连县太爷都眼巴巴派人过来送礼,如果绾绾能给蒋修做妾,那在和丰县她们老方家也算是抖落起来了。
就算是硬塞,她也要把这个女儿塞给蒋家。
老方头要是能拧得过方母,那才怪了呢,打不敢打,骂骂不过,家里的银钱人家拿着,这事儿想出门找个主持公道的长辈都不成,那不是自曝家丑吗。
方母不知道什么是破釜沉舟,但依着她从小到大的经验,她太知道怎么让家里人妥协了。
像她上次求小妹,就是把自己跪晕,当然也不是真晕,只要能骗得过人,那真晕假晕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次肯定不是跪晕过去就能解决的事儿,得来招大的。
“绾绾,娘最后给你出一次主意,成肯定是能成,就是你要吃点苦头,看你能不能忍得下来了?”
“还能有什么主意?”方绾绾头也不抬,眼睛紧紧盯着地面,表哥已经不是她表哥了,像变了个人一样,她还怎么嫁。
儿子儿媳都已经出去了,房间里只有她们一家三口,方母知道老头子不会把这种事情往外说。
“你姨母和修儿虽然气你不自爱,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一下子就没了,不然他们为什么要瞒着这事儿,不对外说?要真是恨你入骨,想报复你,那直接把这事儿说出去,你还能有什么活路。”
方母越说越觉得是这个理儿:“所以呀,他们肯定还念着旧情的。要是你因为这件事儿伤心欲绝,那你姨母和修儿肯定心疼,为了不让你有轻生的想法,肯定就同意你嫁进去了。”
“我要怎么伤心欲绝?怎么轻生?”方绾绾有些嘲讽的道。
“这就需要技巧了,上吊肯定不行,太假了,骗不了人。喝药也不行,蒋修他懂医,你要是喝的分量少,肯定瞒不了他的眼睛,觉得你是在骗人。”
“还是割腕吧,别割得太深,但也不能太浅,太浅骗不过去。我让你爹放完碗血,到时候就当是你流出来的,手腕一割破,我就去蒋家,让蒋修来给你看病。”
方母越说越兴奋,一双眼睛似乎都在发光,看得人心里发怵。
方绾绾轻声一笑,倒是好算计。
“割腕自杀,要是没死成,姨母她们或许怜惜我,把我纳进去,可我这么灰头土脸的进去,能过上什么好日子?倒是母亲,可以借着蒋家的名头,在老家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