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翠翠知道她向来言而有信,也不追究,点点头继续吃点心。
皇后看二媳妇也被杜晴若拉拢了,心中不悦加重,直接把矛头转向了她:“本宫听说了是裕亲王妃挑唆太子妃出宫的。难道这宫里还比不上你那裕亲王府,为何偏偏要到王府去散心?若是太子妃与公主出了任何差池,你担当得起吗!”她最后提高了嗓音,吓得殿内的人一哆嗦。
杜晴若没被她吓到,她早就知道这次自己不会轻易脱身了,对付汪皇后这种人不能硬碰硬,但也不能示弱,她不卑不亢地说:“母后言重了,儿臣不过是受太子所托,特意为太子妃解忧罢了。按民间的说法,太子妃、寿亲王妃和儿臣都是妯娌,妯娌间做客走动也是人之常情。”
汪臻最讨厌她这副八面玲珑的样子,就凭她也配叫自己母后,她丝毫不留情面,冷哼:“裕亲王妃可别忘了,裕亲王非本宫所出,这句母后不是你该喊的。你整日妖言惑众,挑唆本宫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更是让太子和太子妃夫妻离心,该当何罪。”
幸好没有让杨锦娶她,否则自己该被气得折寿。
“皇后娘娘这话当真让儿臣惶恐。”杜晴若本身跟汪皇后无怨,只是对方单方面看自己不顺眼罢了,知道自己不好再火上浇油,便退了一步:“您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是万民的母亲,即便不是生母,殿下和儿臣都是一样地敬重您。若是儿臣哪里惹您不快了,请您大人有大量,儿臣初为人妇,还需要您多多教导。”
杜晴若自认说得很真诚,听在皇后的耳中却分外阴阳怪气,什么叫大人有大量,她分明说自己小气!
皇后今日就是要来整治她的,既然她让自己教导,那么自己也不必客气,她指着宫殿的大门说:“既然裕亲王妃让本宫教导,那本宫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为人儿媳的本分。你这般目无尊长,还处处出言顶撞,自然是要好好思过,就罚你在殿门外跪下,跪到你知错为止。”
杜晴若轻轻叹了口气:果然不出所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汪皇后不会对她下什么重手,最多是罚跪而已。杜晴若早就有心理准备,幸好天气正凉爽,跪在外头也不算难熬,大不了膝盖受点罪。
秦月环有意为她求情,被她摇摇头制止了,她今日受了这罚,汪皇后下了气就不会整日盯着她,为免以后还要遭她惦记,还是今日事今日了。
膝盖刚接触到地面,杜晴若就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惩罚,平日行跪拜礼都是有地毯和垫子在膝下,如今跪的是货真价实的硬石板,不多时她已经开始双腿打颤了。
秦月环看着她难受,内心愧疚极了,若不是为了自己,晴若也不必遭这无妄之灾,她当即跪下求情:“母后,出宫一事都是儿臣的主意,与裕王妃没有半点关系,您要罚就罚儿臣吧。”
皇后不为所动,甚至还说:“你要想陪她就一起去吧。”她才不管出宫是谁的主意,她不过是看杜晴若不顺眼罢了。
秦月环焦急万分,忍不住要出去陪她,却被身边的嬷嬷按住:“娘娘如今还在养身子,还是不要找罪受了。”若是真让太子妃跪了,太子肯定会来找皇后抗议,最后还得算到她们头上。
一旁的葛翠翠却只当好玩,丢下糕点说:“皇后姑母,我去陪杜姐姐。”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本宫是罚她,你凑什么热闹,来人看住寿亲王妃。”
立即就有人来拦住葛翠翠,她无计可施,只好气鼓鼓地看着皇后。
没有一个省心的。汪皇后心想,也不知道自己造的什么孽,丈夫儿子跟她离心就算了,就连儿媳妇也没有一个顺心的,若是她有个公主就好了。
杜晴若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大概有两刻钟吧,她错估了白天的日头,秋老虎的后劲也是很猛烈的,阳光晒得她脑袋发胀,脸色也开始发白了。
在她思考着要怎么脱身的时候,大长公主和禄亲王妃跟着太后过来了,早在汪皇后要罚杜晴若的时候,就有人去报信,她们一进去就看到杜晴若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大长公主惊呼:“好好地怎么让人跪在地上,要是跪出毛病怎么办。”
太后也开口了:“还不快去请太医。”她知道杨镇有多中意自己的王妃,若是真让人在宫里出事,那才叫这孩子与他们离心。
既然太后都发话了,汪皇后也见好就收,反正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太医背着箱子匆匆赶来,看着一屋的贵人,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诺诺地说:“请问是哪位贵人需要医治?”
杜晴若被扶上了一张软榻,她神智倒是清醒,素秋赶紧给她喂了一口水。众人便侧开身子让太医过去为她看诊,除了膝盖淤青红肿,人有点中暑以外倒没有大碍。
这下众人才算放心,因着这一出,大家也不敢久留,纷纷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