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镇坐在王府中心神不宁,最后下定决心吩咐下人:“备马,本王现在要进宫。”
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就有人匆匆来报:“王爷,听说王妃在宫里受了皇后娘娘的责罚。”
他就知道!他一边懊悔着自己没有跟着进宫,一边急急地问:“那王妃呢?王妃现下如何?”
那人迟疑地说:“好像是王妃被罚跪在殿外,膝盖受了点伤,如今正往府里赶。”
杨镇恨不得立马冲进去与皇后对质,不过他现在更关注杜晴若的伤。
马车刚回到王府,杨镇就在门口候着了,他亲自抱着她下了车,一路走到卧室,杜晴若劝了他好几次她可以自己走,可是杨镇一刻也不愿意放手。
这么长的路不也嫌累。杜晴若无奈地想。
杨镇一语不发地把她放在床上,脸绷得死紧,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是我不好,我应该陪你去的。”
杜晴若揉了揉自己的腿,说:“这怎么又能怪你呢。皇后想要罚我,就是有你在她也有别的理由。而且,我也没跪多久,太后就过来了。”
素秋此时才气喘喘吁吁地跑过来,刚才王爷抱着王妃健步如飞,她都跟不上。她拿着太医给的药酒,说:“刚才王妃跪了好一会,怕是膝盖都肿了。”
杨镇忙不迭地接过来,要给她上药,杜晴若拒绝了:“让素秋来吧。”
杨镇只好站在一旁看着,素秋卷起她的裙摆与裤腿,杜晴若膝盖上的淤青刺痛了他的双眼,心里的怒气更重。外
面却传来了下人的通传,原来是杜夫人来了。
曾慧云一跨进房间就喊着:“晴姐儿,晴姐儿没事吧。”
她收到消息说杜晴若在宫里受了罚,知道她回府以后就急忙忙地过来。
曾慧云看到杜晴若躺在床上,杨镇的脸色很差,心里一咯噔,不会真出事了吧!
杜晴若看见她慌张的神色,连忙出声安她的心:“娘,别担心,我没事。”
曾慧云这才稍稍安心,忙问:“好好地怎么会受罚?”
杜晴若老老实实地把来龙去脉说了,说到自己被罚跪时,她娘的心也揪起来了,连忙问:“腿没事吧,伤得严重吗?”
杜晴若说:“只是跪了一小会而已,女儿又不傻,怎么会一直跪着。”
曾慧云不认同地瞪了她一眼,想到女儿刚受了罪,坐在床边劝告她:“这段日子你好好在家里呆着,哪儿也不许去,东宫那边你也少过问。”关心朋友是好事,那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啊,何况汪皇后向来不喜欢杜家和晴姐儿,何必来做这个出头鸟。
杜晴若也明白皇后看自己不顺眼,总能找到她的错处,看来还得事事小心。她只能苦笑着说:“女儿晓得了,以后会谨言慎行。”
曾慧云亲自给她上了药,又叮嘱素秋好好照顾她,才依依不舍地回家。她还要跟丈夫合计一下,晴姐儿好歹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以前在家都是捧着呵着的,就算自己对她再严厉,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惩罚她。以前不希望女儿嫁入皇室就是怕她受气,现在倒是一语成谶,果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换做之前,杜家的确是没有底气跟皇家叫板,但如今杜家商行是大齐的纳税大户。杜胡两家前些日子牵头组建了大齐最大的商会,杜老爷子被推举成为商会会长,商会的影响日渐深远,杜寒山也被朝廷嘉赏了一个没有食邑的县公封号。他们一向低调,也没有想过要打皇亲的名号来为自己谋算什么,但总不能叫晴姐儿任人搓圆捏扁,杨镇是个不受宠的亲王,但是他的王妃也是有娘家在后面撑腰的。
早在杜晴若与杨镇成亲的时候他们就料想到,以汪皇后这般睚眦必报的性格,对杜晴若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脸色,加上杜家一直坚定地站在丰帝这一边,他们跟她之间的关系已经是不可和解的程度。
丰帝那边也得到了消息,直觉得皇后是小题大做,太子妃想要出宫难道还要她的许可?他可不记得汪臻做太子妃的时候有这么乖觉,事事向自己的母后禀报。何况太子妃去的也不是什么不合礼教的地方,去裕亲王府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就连丰帝也知道这两个孩子自□□好。
想到自己的亲家,他有点苦恼,爱女如命的杜侍郎知道自己女儿在宫里遭了罪,明日一定得进宫跟自己抗议。思及于此,他更加烦躁了,当即让人传话,以后太子他们的事情,不必事无巨细地向皇后禀告,太子妃想要去裕亲王府随时都可以去。
秦月环喜出望外,有了丰帝这句话,自己可以不必天天在皇后的监视下生活了。太子也不想次次都跟自己母后起冲突,既然父皇肯出面调和,也可省却他不少烦恼。
杜启明这边却是打算好了,一定要与丰帝好好扯掰此事,他们夫妻失和,皇后天天死盯着太子一家就算了,为何还要牵连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