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帮着割草,舒抚轻省不少,现在家里多了一张四亩多的鱼塘,多养了两三千条鱼,要割的草更多了,加上家里还有几十张嘴也要吃,每日割草就要花不少功夫。
眼下她就可以做其他的事去了,正好她准备多做点腐竹。
蒋老夫人说是想来看做腐竹就只偶尔饭后到外面走走,其他时候都在院子里看她们忙活,有时候也会上手试试。
连着在家里做了几日腐竹,每日煮两回,灶房里挂满了腐竹,院子里都飘着一股豆香味。
邓掌柜那边才过两日,就开始追货,说是腐竹大受欢迎,还有不少人跟他打听能在哪买到,想买些回家去煮来吃。
“你怎么想的?这事没问过你,我也不好顺便应承人家。”
舒抚:“有银子不挣那是傻子!不过,你不怕我卖给别人,影响你生意?”
腐竹是明码标价卖给邓掌柜的,每斤十三文,那日邓掌柜听到这价格还有些勉强,觉得贵了些,因为大豆一斤才三四文,就算一斤豆子出一斤腐竹,这价也算高了,舒抚却觉得还可以再高点。
不说这腐竹工艺复杂,耗费人工,就是这腐竹都是晾干水分的,一斤泡发能出来两斤左右,做炒菜能做几盘了,一盘算十文,他也有得赚,更不要说他肯定不止定这个价。
目前就同源有腐竹,要是她卖给别人,人家可就不一定还会到店里吃。
“这有什么?人家也不是每顿都在外边吃的,到店里来吃的要么是跟亲朋聚聚,要么就是想换换口味,又或者是就想到外边坐坐,我们呢,能让人家多惦记着就成了。”邓掌柜一番话,倒是看得明白。
既然邓掌柜是这样的想法,舒抚自然不会再有所顾虑。
“这样吧,现在呢,我们也是才开始做,数量不多,我就全部卖给你,至于怎么处理都随你。之后要是我们能大量产出了,我再自己零卖,你觉得可以不?”
邓掌柜无异议,这样他前期还能挣些铜板,虽然应该不会有多少就是了。
如此一来,就要做更多的腐竹,家里只有两口锅,这腐竹又不是急就能做出来的,于是舒抚又跑了一趟打铁铺。
家里两口锅变成了五口锅。
去拉锅那日,蒋老夫人也回了蒋府。
锅是舒抚和十一去送鱼和腐竹的时候,顺便去拉的,才没几日就连着打了几口锅,打铁铺的人都把她给记住了,都不用她说是来拿什么的,见到她人,人家就指着地上的三口锅说是她的。
把三口锅用麻神固定好,舒抚坐在车板后边,晃着双脚,要不是街上人挺多,她都想哼首曲子。
自从十一和十二在她们家住下,只要是跟他们其中一人出门,赶牛车这活都轮不到舒抚。
她也乐得忙里偷闲。
到了正街,舒抚去了趟粮铺,买了些米和面粉,家里多了两个能吃的人,米面消耗得尤其快。
在十一的帮忙下,米面都放到牛车上,两人准备出城回家,然而却在临近城门口时被挡住了去路。
一群人围在路边,把整个过道都给挡住了。
他们不可能就这么硬闯过去,舒抚只好跳下车板。
她本来是想请挡道的人让一下的,结果人家压根没搭理她,都忙着八卦,想往人群里挤。
她听了一下,大概就是有两人在自卖自身,瞧着应该是外乡人,平塘镇许久没见过这种事,所以大家都很好奇。
舒抚:……
那也不能这样挡着道。
然而她说什么,人家都让她别闹,不要挡着他们。
舒抚想了想,使了劲也往人群里挤,既然群众喊不走,那就把源头解决了。
被挤到的人怨声载道,见是个小姑娘,纷纷指责舒抚。
这会舒抚已经挤到最前面,也看到了要自卖自身的两人。
一男一女,年纪应该就是四五十岁的样子,身上衣衫褴褛,但脸上很干净,头发也整整齐齐地盘在脑袋上。
两人跪在地上,正在说他们的来历。
男的叫胡多谷,女的叫刘翠兰,之前是在一大户人家做事的,前些日子那家人家里出了事,没法再养着他们这些奴仆,便把他们打发出来了,他们以前是逃难出来后才去做下人的。
从那户人家出来,他们准备拿着这些年的积蓄做点小生意,不想再过受人使唤的日子了。
结果路上遇到了土匪,身上的东西都被抢走,只能一边乞讨一边找事做,却是没那么轻易,走了几百里路,转了十几个城镇他们都没能找到事做,于今早到了平塘镇。
到今日他们已经三日粒米未进了,实在是没办法才不得不自卖自身。
“我们在那家做了近十年,会干很多活的,各位老爷夫人看得上的话,我们马上就能跟您回去,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一定会恪守本分。”
见大家只是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没人像是要买他们的,刘翠兰红了眼,往地上磕头,哽咽出声:“求求各位老爷夫人行行好,就赏我们两口子口饭吃吧!要不是为了找回我们一双儿女,我们两条贱命,去了就去了,可是我们怕他们正在哪里受苦呢,实在是放心不下,没找到他们我们就是死也无法瞑目哪~”
听到他们是想找一双儿女,围观的人议论风向又变了,原本都是看热闹的心态,这下多了几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