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舒明义,舒抚亲自去开的门。
门外除了他,还有一大群村民。
“村长,你们这是?”舒抚一看这阵仗,心里就突突的,每回聚集这么多人都没好事。
果不其然,她才问完,就见舒明义从身后扯出一人,推到她面前。
“来,你自己跟人家说说怎么回事?”
被推出来的人低垂着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过了良久都没出声。
舒抚看着眼前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人,秀眉紧蹙,问舒明义:“你们这是闹哪一出呢?有事说事啊,我这还忙着呢。”
瞧着这人,像是刚刚跟人打了架,但自家的人都在屋里,所以这是怎么回事?打架还关她的事?
她看向舒明义。
舒明义却把另外一只背在身后的手伸到前面来,手里赫然提着几条鲤鱼。
看到鱼,舒抚一下子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指着始终不敢抬起头来的人问:“有人看上我们家的鱼了?就是这人是吧?”
舒明义点头。
周围的人也应道:“对,这人想偷你们家的鱼!”
听到肯定的回答,舒抚气血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正要撸袖子动手,就被舒明义拦住了。
“你冷静一下,你这手劲万一把人给弄个好歹就理亏了,我们先商讨一下这事怎么解决,好吧?”
舒明义也是心累得很,要不是他如今坐在村长的位置上,方才他被人告知有人胆敢打舒抚那些鱼的主意时,就想给那人几个耳刮子。
真是嫌命长了吧?就舒抚那劲,那脾气,竟然还有人敢招惹她?
一天天的,怎么净想着别人的东西?自己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
舒抚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贝齿,咬牙切齿地说:“行啊,那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霍霍了我多少鱼?”
鱼塘里的鱼可都是她和卜安易,还有小圆一趟一趟去撒网,一趟一趟背回来,花了多少心力才终于养活的?竟然有人打它们的主意!
舒明义松开抓着她的手,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问过了,这人说是家里小孩闹着要吃鱼,他舍不得花银子买,便想去捉几条,想着那鱼塘里的鱼多,少几条你也不会发现,没想到会刚好有人路过那,被捉个正着。”
“呵呵。”舒抚直接气笑,先的那张塘养了一个多月,她一直没发现有人偷里面的鱼,还想着虽然村里有些人喜欢贪小便宜,但还是有原则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既然有人主动当这鸡,那就刚好可以杀来儆猴,看以后谁还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她还以为以自己现在在杨家坝的名声,震慑力应该是杠杠的,如今看来还是不够。
收了脸上的笑容,舒抚冷淡开口:“既然这样,那就送官吧,这偷盗应该能吃挺久的牢饭了。”
在场的人都没想过舒抚会是这样的反应,包括那个偷鱼的人。
听到送官两字,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舒抚猛磕头,开口求她放过自己:“不要送官,要赔多少银子我都愿意,要打要揍我也受着,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把我送官!”
围观的人也议论纷纷:“没必要吧?不就偷了几条鱼吗?怎么就要送官了?”
“那牢房里可不是什么好地,听说进去的人很少能活着出来的,就是能挨到活着出来人也废了。”
“对啊,都是一个祖宗的人,做事怎么能这么绝?”
这些人方才可都是盼着偷鱼的人能付出代价的,现下却都指责舒抚做得太绝。
“我觉得就该送官,也不是黄口小儿了,当他偷东西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什么后果,要承担什么样的代价。”蒋老夫人不知何时出来了,她身旁还站着蒋管家他们。
周围的人见出来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交头接耳地讨论起她的身份。
当舒抚看到小圆和十一他们也在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你们来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看着锅去!”
那锅里起码还能起几十张腐竹呢,万一给她煮糊了,她不得心疼死。
小圆:“不行,小姐,我们是来帮你的。”
“我这不用你们,赶紧去给我看着锅,要是糊了,我让你们尝我的拳头有多硬。”舒抚掰了下手指,成功把小圆三人给吓了回去。
不得不说,有时候真的是要武力才能更快地解决问题。
见人乖乖回去,舒抚立马换了张脸,问蒋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出来了?”
“外边这么大动静,老身出来瞧瞧怎么回事。”蒋老夫人搭着蒋管家的手,跨过门槛出来,站在舒抚身旁,“没想到竟会听到如此无理的话,你跟这种人废口舌做什么?直接送官就是,要不我让人请衙役过来?老林!”
“哎。”蒋管家应了声,转头就要喊人。
“这位老爷稍等。”舒明义急忙阻止,作为一村之长,他不得不考虑更多,要是村里出了个蹲牢房的人,只怕以后人家提到杨家坝就是“哦,那个出了盗贼的村子啊”这种反应。
名声差了,不说被人议论、戳脊梁,就是姑娘们的婚事都要难上许多,这个世道对女人的名声看得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