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说到这儿,神色显得很离奇,悲伤中透露着一缕绝望。
总感觉,他在说一个跟自己有关的悲剧,这时默默的又说:“当时……船上有一袋米,却没发现做饭的炊具。而且,仵作解剖死人之后,发现他们嘴巴跟胃里,都有生嚼吃下的米粒。这说明他们死后,都服用过这些米。那么……死人难道真的能动,还会撑船摇橹吗?”
“还有第三点,就是一个醉鬼描述的了。据说,有一年这家伙因为喝醉了酒,不知道就怎么到了卢家滩。他说,当时正是三月初三凌晨,他倒在河滩边烂醉如泥。朦胧中分明看到一抬小花轿,从河滩上往上走。轿子经过的时候,他嗅到一股浓重的恶臭,就像死鱼般难闻。他只当是做梦,后来听到红蓬船活死人的典故,才想起隐约想起那台小花轿,正是从河滩上的一艘帆船下来的。不过因为是夜晚,他分辨不出那船的船蓬,到底是什么颜色了。”
老谭说到这儿,略微沉吟了一会,才又说:“当时,他说轿前挑着一盏红灯笼,轿夫戴着斗笠,笠沿压得很低,根本就看不着脸,反正感觉十分奇怪。不过,那时候因为交通不便,有些娶亲的凌晨过渡很正常,因此也没往心里去。但是后来回想,就感觉那种气味跟死人似的,给他很深的印象。一股来说新娘子出门,都会抹胭脂香粉,会有种香气。但这台轿子经过,竟然散出浓重的臭味,让他十分奇怪。不过,不久之后,衙门的差人想再找他讯问这件事,才发现这个醉鬼在河里淹死了……而且,也是尸骨无存,好像消失在河里似的。”
老谭说到这儿,又是一声叹息表示诡异,然后才说:“总之,关于这艘红蓬帆船,牵扯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衙门最终竟然离奇的中止了调查、就此不了了之。这样一来,就让人更加捉摸不透了。谁也不知道,这艘神秘的红蓬帆船,到底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雁儿皱了皱眉,困惑的说道:“既然惊动了衙门,不会挨家调查吗?”
老谭叹道:“事情过去那么久,很多真相都掩没在时间里。但是,可以想象的是,当时的情况,绝对不像你认为得那么简单。首先,衙门肯定经过了仔细的调查,一定遇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才嘎然中止。我猜负责该案的官史,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被吓坏了。想必是一些非正常的原因,才导致调查无法继续。而且,挨家调查有用的话,这个案件就不会变成沅江最邪门的悬案了。你想想,死了那么多差人,官方能不重视吗?至所以会突然中止调查,肯定是没人再愿意接触该案,导致案件无法继续调查了。”
老谭说得没错,衙门至所以中止调查,其中肯定大有内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久的时间过去,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我默默的看着老谭,就听他叹息道:“总之,案件最终是没法查了。谁也搞不清楚,红蓬帆船上花轿里的死新娘、四个没气的轿夫,来这有什么目的。很久之后,才有一些懂秘术的高人,分析说这些死轿夫和死新娘,是某种骇人的巫术……至于是什么巫术。不得而知。到底是谁家运用,就更不清楚了。而且,打惊动官府之后,以后这艘红蓬帆船,就再也没在卢家滩码头出现,就这样神秘消失、再也没有踪迹了……”
老谭说到这儿停了下来,默默凝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发愣。
我有点不满……既然这样,凭什么说红蓬帆船跟我奶奶家有关?
沿河那么多人家,单单锁定卢家高坡宫,总得有理由吧。
于是,我辩解道:“谭哥,按你这么说,没证据说这事跟卢家有关啊?”
老谭解释道:“话是这么说,但当时卢家懂巫术,是人尽皆知的。而且,当时很多道上的人,一提及卢家都十分避忌,不敢过多评价。所以,大家猜测红蓬船、肯定跟卢家有关。”
雁儿干脆翻了翻白眼,说道:“依我看,除了卢家就没其他人。我可听舅舅说过,卢家在当地表现很低调、其实却名震江湖。当初在沅江两岸,不少人都吃过他们的亏呢!”
老谭不置可否,说道:“都是猜测,官方也拿不出证据。虽然有人怀疑红蓬船活死人,跟卢家高坡宫有关,但只敢在背后议论。而且,平时卢家人缘挺好,附近乡民谁也不愿得罪。最终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官府既然查不下去、只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