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自打她们妯娌俩那天跟咱娘去了趟广阳府,回来后就跟换了个人儿似的。俺觉得,现在俺媳妇儿对咱娘,可比对俺亲多了。”
“唉,你大嫂还不是一样……嗳?老二,你看那是咋了!”
二郎闻言,抱着灵猪羔子顺大郎指着的放向望去,“糟糕,这是车翻沟里了!”
“走!快去看看有没有伤到人!”
伤人了,伤的还不轻呢。
等徐氏听到响声去开门,当即便被惊的蝎蝎蛰蛰叫嚷了起来。
是大郎与二郎带了两个陌生男人回来。
而且,当中一个瞧起来像是主人的,满脸是血也便罢了,一条腿还不敢着地,极有可能是折了。
庄户人家倒没有城里那么多讲究。
为帮忙,徐氏与小尤氏并未躲回自己房里去。
归姜瞅瞅那个疼得龇牙咧嘴的年轻男子,再瞧瞧旁边那位仆人打扮的,心里暗暗撇嘴,没想到,把戏演的这般逼真。
归姜让二郎去请郎中,然后又支使徐氏与小尤氏带着六郎与津元去厨房烧水做吃的。
一时间,堂屋里就剩下那主仆俩,与归姜、大郎母子俩。
“今日倒是多亏了您家这二位公子。”非耶扮演的斐姓公子忍着伤痛开口了,“我带着家仆外出游玩,不曾想半道上遇蛇,惊了马,马车翻入沟中,将我摔成这般。”
归姜瞟一眼低眉顺眼的仆人阿狸,暗中乐呵的很。
死狼崽子,你也有今天!
“俺这乡下,平日里时常会有那蛇出没不足为奇,倒是惊了马匹,伤到了人,这还是头一遭呢。贵客安心,俺那二儿子去请郎中了,很快就会回来。”
“那就只好叨扰了。”
“不知贵客哪里人士?听口音,似乎不是打广阳府来。”
大郎暗暗扯了扯归姜衣袖,丢眼色不让她问太多。
不认不识的,问多了不礼貌,也尴尬。
归姜才不搭理他呢。
之所以有这番对话,不就是为了将来做铺垫工作么。
“我家世居密罗挲州,到东修灵州来,是为游历增广见闻。”
“原来如此。”
归姜倒没什么反应,大郎却是暗暗眼皮子直跳。
密罗挲州那不是魔教所在地么……
听说,虽然那里也有寻常凡人居住,但平日里与魔教牵涉甚多……
非耶与归姜岂能看不见他的神色变幻,不过,两人都默契选择视而不见。
二郎腿脚快,很快就将郎中请了来。
诊断结果很不幸,腿断了,得卧床休养。
郎中在将非耶的腿骨固定好,并开好方子后便离开了。
非耶顺杆就爬,先言离家路途遥远,伤势又不容许他道上颠簸,便想向归姜讨间房子居住。
不是白住,而是租住。
归姜二话不说就应了。
大郎与二郎却在旁偷偷递眼色。
娘也太过武断了些。
先不说留两个陌生人,且还是两个陌生大男人在家有诸多不便。
就近的镇上就有客栈啊,而且还有医馆,抓药啥的也方便……
可不满又能怎样,他们的娘已经将话说出去了,他俩也不好再提出异议,驳了他们娘的面子。
大郎与二郎为人都厚道。
虽对人家在家租住一事不怎满意,但面上并未显露出来,而且,在日常吃食、照顾上很是上心。
这件事是归姜与非耶商定的,归妟是不知的。
等归妟隐身来到归姜家,发现两个陌生人的存在,并从口中得知那两个陌生人的真实身份后,立即整个人就不好了。
非耶于她家有大恩她知道,且她已暗暗立誓,必回有所报答。
可是,非耶对她堂姐的心思,她也是知晓的啊。
站在非耶这边,还是站在殿下那边,这一度让她险些爆炸。
最终,天平还是偏向了殿下。。。。
毕竟,这么多年,她一直待在幽都。
少喾祖孙俩都对她有恩先不说,这些年,少喾对她姐的心思是怎样,没人能比她更清楚。
于是……
当归妟走进少喾寝殿时,少喾正在外殿批阅文书。
呵呵,这么快就能处理事务了,可见,姐的治疗法子真不错……
“你从何处而来?”少喾并未抬头。
明知故问么这不是。
归妟往桌角上一趴,有一搭无一搭摆弄起闲放着的笔杆,“从我姐那里来。”
少喾握笔的手微不可察顿了顿,嘴上却仍旧淡淡的,“哦。”
归妟着眼瞅量他的脸色,“殿下今日可感觉更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