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听不到殿下再说话,墨耳忍不住抬眼看去。
少喾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除了那微不可察的蹙眉,真是什么情绪都无从捕捉到。
墨耳说出心中猜想,“殿下,毕竟如今那人还未出生,且他那命数也不是已然写好的,根本无法提前知晓他将来会遇到谁,所以,属下猜测……”
“说下去。”
“万一,天道命书让他要在成年之后才能遇到……遇到她呢,毕竟,当初,他是为了与她……那啥,才贿赂阴差的。所以,属下想,会不会现在查到的与他有关系的人,都是无关之人呢。”
“墨耳,你知道她是谁吗?”
墨耳先是一怔,然后才理解到,殿下问的是“她”,而不是“他”。
“她是……池蒙大神的孙女。”
少喾不语。
墨耳补充,“是……穷壶大神与池蒙大神的孙女。”
少喾仍旧不语。
墨耳觉得自己脑门儿都冒汗了,“是英来大神的重外甥女。”
“她是归姜啊。”
墨耳无言以对。
他就不明白了,这些恋爱中的男女,怎么就这么喜欢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讲话呢?
他当然知道她是归姜,他不仅知道她是归姜,他还知道她是殿下的未婚妻呢。
“你觉得,她有可能会跟那人产生……那种交集?”少喾的嘴角居然勾起一抹讥讽。
殿下,您未婚妻的确出身强悍,可那又能怎样呢,她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能防备不与那人以一种那样的方式来场邂逅呢?
墨耳心中虽是这般想,嘴上却不敢露出半个字,“那依殿下之意……”
“给孤继续查,但凡与其、与其父母、与其整个家族有干系的,甭管男女老幼,都给孤细细查个遍。”
我滴个妈呀,殿下您知晓这是多大的工作量不?给加班费不?
再者说了,这怎么还把男的和老的都牵扯进来了呢。
属下就不信,她还能夺舍个男的或是个老妪的躯壳……不!这种事儿,她还真能干的出来!
一想起那段让整个幽都蒙羞的过往,墨耳便对未来的幽都女主人充满了钦(恐)佩(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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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时分了两只普通鸡,一只灵鸡,都是下蛋鸡。
上午捡过蛋后,归姜便说要杀一只晚上待客。
这可是把徐氏心疼坏了,可她一个做儿媳的还能硬是拦着婆婆不让?
归姜自然知道大儿媳心中所想,但并不想多做解释,自顾自去厨房拿了刀后,又身手利落去鸡圈抓了鸡。
徐氏心里那个抓狂呐。
婆婆诶婆婆,您杀就杀呗,怎还挑着最肥的杀呢。
归姜原本想给她安排活儿,但在要张口时又改了主意,“老二家的。”
小尤氏忙上前待令,“娘。”
“你拿上钱,去割二斤羊肉,买一条鱼。”
“诶,娘。”
吩咐完二儿媳,归姜才向大儿媳道:“老大家的,你去泡上些茄干、豆角干。”
“知道了,娘……”
弟妹怀着身孕,婆婆宁肯让她去买,也不让自己去,可见是昨个自己买的不称意,不稀的用自己了……
徐氏受挫,满心满脸都写着颓丧。
小尤氏又不傻,自然知道婆婆的用意,最终她的购买成绩在归姜那里得了优+。
徐氏都不敢去瞅那条足有小臂长的鲤子,就怕多瞧上一眼自己就得心疼的嘎嘣过去。
杀完鸡后,趁自己回堂屋喝水,归姜将年六郎与年津元唤到了身边,把加了口服液与白糖的两大碗温水让他俩喝了。
叔侄俩只当是糖水,一点都没生疑。
在吃过午饭后,趁着空闲,归姜往自家那几亩地里看了看。
天气不够暖和,麦子还没返青。
蹲在那六分灵田地头上,归姜伸手捏了点土壤细细瞧了瞧。
东修灵州的灵气,比她离开前,更稀薄了……
这广阳年家倘若不是青阳的母族,恐怕,早已护不住这条灵脉了吧……
这个时节,田间鲜少人劳作,归姜在偷偷取了些土壤放入空间戒中后便回家去了。
二郎这孩子,办事还真妥帖,天擦黑的时候,不仅年余根回来了,连年余根的媳妇与年余根的闺女与闺女女婿也一同回来了。
在他们到来前,归姜已经亲自去隔壁将年端忠与年王氏请了过来。
似乎年余根给年王氏抓的药并不咋管用,年王氏走道儿仍是依靠拐杖不说,起身与坐下时相当的痛苦。
归姜借关切询问上前仔细瞧看了瞧看,对病情有了初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