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怀安还是没了。
本是一个晴天霹雳,春苗婶看着到手的银票没了,刚要嫌弃,春苗婶又听到那人带来消息,配冥婚,也是可以的。
既然银钱不差她的,那祝婉儿的死活,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煮熟的鸭子再也不能飞了,当晚,春苗婶就迫不及待,要将祝婉儿带去。
路上生怕她闹,因为几日相处下来,春苗婶也看出,这孩子是个有主意地。小祝村日夜有派人看守,虽然松懈,万一被人碰上,照着这小祝村的情形来看,被扭送到官府也是极有可能地。要是之前的勾当再暴露,只怕明年秋后,也有她一份判决了。
心下既定,春苗婶拿出自己原先的迷药,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好在,安然无恙的将祝婉儿扛到了李家村。不知是时间紧迫还是祝婉儿让那人颇为满意,几乎没废什么力,这事就成了!
春苗婶弯腰哈气,接过递来的银票,一张张数着。那管家看不惯这买卖人命的勾当,拿眼睛不屑地看着她,递过去银票时,像是春苗婶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几乎是将钱财抛了过去,半点她的身子也不想沾,就收了手。
那银票丢过去的时候,还有一两张落在了地上,被春苗婶忙不迭地弯腰捡了去。
只见她舔着唾沫,一张张来回数着。管家的鄙夷她全然看在眼里,可是银票被拿在手里,春苗婶在心里冷嗤道:那祝婉儿明眼人看着都是有气的,在这里装什么伪善。
祝婉儿确实有气,只是春苗婶怕她中间闹,耽误了交易,特地加重了些药,又往里混上了点软骨散,确保万无一失。
可这就苦了祝婉儿了。
她竭力敲打在棺木上,可这近似于徒劳无功。那钉子震在她的四周,像是有回响一般,将这密闭空间的声音无限放大循环回转。“嗡嗡”的声音笼罩在她的四周,仿佛无数人在她身边耳语,让她的额角沁出一层薄汗,呼吸也愈发急促。
身下的棺材铺的不稳,在这种震动下,那怀安几次摇晃,在这狭小的地方,身子竟有向她靠拢地趋势。那一截衣角,已然贴在了她的胳膊上。
皮肤相触的一刹那,祝婉儿浑身上下如遭电击一般,血液霎时凉到了脚底,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她恐慌着,惊骇着,拼尽全力,敲击自己的四周,用她外侧能摸到的所有硬物,试图制造出某些声音来。可是不行!什么也不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甚至,祝婉儿能听到有土块,开始往她的身上堆填!
他们要将祝婉儿和那个尸体一并埋起来!
“轰——”
土块一铲一铲被撒在棺木上,祝婉儿憋得满脸通红,再这样下去,只怕连空气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棺木里愈发闷热,祝婉儿渐渐有些呼吸不通,不知是不是药又起了作用,祝婉儿的视线,又开始混沌了起来。
祝老二、祝二婶的模样在她的脑袋里出现,她还没有将他们接回来,还有兰亭,她还没有给她治好......
在意识逐渐失去地时候,祝婉儿的手,也渐渐脱垂了下去。
这次,只怕再来不及,真的就要折在这里了.......
只是祝婉儿最后一刻地想法,但是她没注意到,脑袋顶上的埋土声,似乎停了下来。
好像有惊声求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然后是求饶的声音,跌倒地声音......祝婉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从那个混沌地状态中挣扎着清新过来,还没仔细听清楚,头顶一声巨响,紧接着,猛烈刺眼的亮光在她的眼前亮起。祝婉儿紧闭着双目,身子被人拉住,猛地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刚坐起来,她就仿佛濒死的游鱼,猛地大口汲取着新鲜的空气。四周点燃的都是火把,刺眼火光将她的身边照亮得恍如白昼,这夺目地亮光,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便是因为这个,她才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兰亭蒙着一块口巾,遥遥地看着她。只是那目光,半含贪恋,却丝毫不掩淬着血,嗜骨杀人的冰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