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婉儿安抚她爹,“这时候怎么会有人来家里,爹爹你不要再想了。”
既然已经藏好,她不想因为多此一举而暴露了。
可祝老二和祝二婶的心思都藏在脸上,祝二婶拉着一脸淡然的兰亭,不自觉将他揽得更紧。兰亭几乎要整个陷到了她的怀里,连忙配合着祝婉儿,“是呀,没人看见的。”
“不成!”在屋子里徘徊几步,祝老二突然下定决心一般,一按铁锹,“外头太冒险了,我还是藏在炕洞里吧,这样有什么事咱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不是!”
说着他立刻跑了出去。
祝婉儿难以置信地看着祝二婶还配合着他打开了门,一时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她回头看着同样皱着眉头的兰亭,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于是,她二人又眼睁睁地看着她爹抱着个还带着泥土的罐子,撅着腚拱到了炕洞里,将它往深处埋了埋。
总算是解决了,祝婉儿不想再看她爹娘操心这个事,忙拉着祝二婶道,“娘我渴了。”
“娘我也渴了!”兰亭在祝二婶的腿下晃荡着,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哎哎哎,来,给你两倒水。”祝二婶神色慌乱地抱着水壶,倒水的时候手腕还有些不稳,撒得满桌子都是,“要不就这样吧。”
祝老二搓着手,看着地下两个比他们还镇静的两个孩子,想了想这不是办法,于是赞同祝二婶,“行,不弄这个了,我会早点把它移出去的。”
四口人围坐在桌子上,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闷着声,陷入了沉静中。
一壶茶很快被牛饮水一般喝了个干净,祝老二提着水壶倒了倒,只撒出几滴水珠,末了,似乎是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又终于像是缓和了下来,祝老二放下水碗,“行了,我去外头继续锄地,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喊我。”
祝二婶凌乱地点头,“行,当家的你去吧,家里我看着。”
祝老二的活干得心不在焉的,一下午倒也是将地都草草地翻干净了,倒是祝二婶时不时地打碎了碗,针戳了指头,被祝婉儿心疼地抱着她的胳膊道,“娘要不你去屋里歇歇吧,外头有我和兰亭呢。”
祝二婶也是今日太焦虑了,她捏着手指头,抬头看了眼在外头忙着的祝老二,有些疲倦道:“我去里头躺一会,你两在外面看着,有什么记得喊我们。”
祝婉儿点点头将她送了进去,拉着兰亭坐在桌子上,让两人正好能落在祝老二的视线里。祝婉儿还有些不放心,单独两个人在的时候,她对兰亭叮嘱道,“兰亭,今日的事......”
“我知道,什么都没有。”还未说完,兰亭就接过她的话。
祝婉儿满意地点点头,金子被藏好了,应当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坐了会,实在无聊得紧,她见两个人此时无事,便把她娘粘鞋子的浆糊捧了过来,又取了一沓纸。
“兰亭,我教你,你把这个地方糊上浆糊,记住,要少一点。”
兰亭好奇地看着祝婉儿将纸对折,告诉他黏东西的地方,兰亭小心地学着抹了一点,那张纸被祝婉儿又拿了回去,一眨眼,就粘成了一个纸袋子的模样。
他有些不解,“姐姐,这个要做什么?”
祝婉儿一边折纸袋,一边看着兰亭有没有黏好,“外头那里有些葡萄树,给它们套上袋子,可以让果子长得更好,还不会被鸟偷了去。”
原来如此。
看着祝婉儿忙碌的模样,兰亭仔细地贴合着浆糊帮助她,“我怎么没在隔壁的葡萄林里见过。”
祝婉儿满不在意地替他解释,“他们都还不晓得这个办法,我也只是试一试。”在兰亭还没来得及追问的时候,祝婉儿捧着一摞垒到他面前,“快些把这个弄好,下次我带你去山里看看那些杏子林。山里头长得杏子可甜了,只可惜现在还没成熟。”
兰亭乖巧地“唔”了声,寻思应当是和哪个村民学的,便也没在意。就这样,一家人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是把地和袋子给弄好了。
入了夜,一家人草草吃了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祝二婶虽说去补了觉,但枕在金子上,总有些不安稳。现在虽然才刚卯时,她的眼下早已青黑一片。
“明儿他们就要来帮工了,真不会出什么事吧。”祝二婶子饭都吃的不踏实,被祝老二安慰道:“放心,行了,别想着这个了。”
又是一声叹息,这顿饭吭吭哧哧,总算是吃好了。
晚上,兰亭和祝婉儿并排坐着,看祝老二把门板一折,垫在祝婉儿床边,给他铺上被子,“兰亭今晚将就一下,明天再给你弄。”
兰亭知道今天忙得很,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祝婉儿,懂事的回答:“没事的爹爹。”
“嗯。”兰亭还没和祝婉儿好好温存一下,话题还没找出,两腋被抡住,他竟被祝二叔抱着给放到了铺好的床上。
“行了,你就在这睡吧。”祝老二将兰亭放下,没在意他的神情,同时也安顿好了祝婉儿,便拉了帘子,走了出去。
猝不及防离开祝婉儿的兰亭,拧着眉有些不开心,他刚想找她说说话,眼前一黑,祝老二竟将灯也给吹灭了。
无奈,兰亭只好两手枕着,在床上长舒一口气,他本以为祝婉儿已经睡了,却见她突然从旁边的床上冒出了脑袋,眨眨眼,“嘘”了一声。
看着她浓厚的夜色中还闪烁着的眼睛,兰亭赶忙闭紧嘴巴,他不知道祝婉儿想要做什么,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什么声响,耳朵一动,目光也变得危险起来——有人在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