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会,幽什么会?谢三姑娘,我不过是被陛下派遣,路经过长安侯府,翻墙越进来,发现你的婢女,问问明照情况如何罢了!”
裴煜小腿肚上又捱一脚:“翻墙?裴煜你不是天天自诩正人君子吗,来了不走大门,还翻墙?你和李明照的情谊就值这么点啊!”
说着,谢晚瑛用小拇指比了一小点。
“谢晚瑛,你就不能轻些吗?!”
谢予晴没说话,裴煜话里无非两个信息,被陛下派遣要事,不便招摇过市看望哥哥。只是不知是因为避免打草惊蛇,还是宫里的缘故。
若是前者,说明这些天必然还发生许多裴煊未言明的事情,裴煜是在暗中负责端鹤堂一事?不敢张扬来看哥哥又是何缘故,假意两伯侯府世子恶交,做戏给人看?
前者尚且情势较为明朗,至少端鹤堂被查,事情会很快水落石出?而后者……谢予晴不敢想是宫中的两位起了争执,连带忌讳起了伯侯两家,所以裴煜被派遣了事,闲暇之余不敢自正门进。
谢晚瑛同裴煜吵累了,倒了杯茶,不再理会裴煜嬉皮笑脸的声辩。
谢予晴清明的目光同裴煜冷静的视线相交,瞥过头对谢晚瑛道:
“二姐,既然裴世子是陛下所派遣要事,我们这般怕会耽误裴世子办事,放了裴世子罢。”
“啊?”谢晚瑛有点可惜,撇嘴,她还以为揪着裴煜的小辫子了。但是谢予晴这么说也好像没有错,她可不能在外面给谢家惹祸,惹祸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惹了祸便被她娘会罚抄女戒。
谢晚瑛鞭子一松,红缨将裴煜的佩剑恭敬归还。裴煜走时整理好衣衫,对着谢晚瑛故意冷哼一声,方溜之大吉。气得谢晚瑛抓起鞭子,又追上去了。
屋里此刻又余下谢予晴主仆三人,一坐一立一跪。
屋外寒风乍起,乱吹起数片青翠欲滴的竹叶,或卷携飞至廊檐楼阁之上,或翻飞数次蹁跹至屋内雪白裙袂散落的松木旁侧。
静谧几许,谢予晴轻抿茶水,看着背脊挺直的白芷:
“白芷,我问你,方才竹林处的答案可是我所想?”
白芷抬头与她视线齐平:“……是,如予姑娘所料。”
“裴煊到底还瞒了我什么事!离鹤一毒,对我哥哥身体究竟到底有无影响!给我说实话!”
谢予晴突然拍案而起,冲到白芷面前摁住她的肩膀,厉声质问白芷,却把白芷骇了一跳。
白芷瑟缩一瞬,俯首跪地道:“主子只言,离鹤只要余毒清了,长安世子必定无事,其余的,予姑娘,请恕婢子无从回答。”
谢予晴气恼松开白芷,负手而立,皱眉烦躁又问:“那盛京谋杀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裴煜今日来找你作甚?说!”
见不到哥哥的伤势情况到底如何,谢予晴这两日眼睛一闭,总是梦回前世,梦见哥哥鲜血满怀,跪倒在战场上残肢满地,大火燎原,遥望盛京之方……
一想起此事,谢予晴心悸绞痛,彻夜难眠,眉宇间烦躁不堪。她绝对不能再让哥哥有事,必须得见哥哥一面。
白芷叩首:“盛京之中,暗中动手的人不止端鹤堂,似乎还有归、归鹤司的人……
“朝堂之上已然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有说归鹤司是女帝留下来,静候时机成熟,助力定王为清君侧;还有人在帝王面前挑拨离间长安永安伯侯两府,太后也横插一脚政事……至于世子今日自然是来向探看长安世子的情况的,奴婢不敢虚言。”
谢予晴心头如风吹枝条不断跳跃,飓风寒魂。还当真朝着最差的方向去了,真是……盛京大乱,弄得人心惶惶。
“然后呢,裴煊最近在忙些什么?我爹没有受伤吧?”
“前些日子我主子派人出手救下予姑娘父亲,赫然将永安府势力暴露在人前。前日主子赴宴回府路上受了轻伤,府中事物繁杂,主子忙碌,奴婢不知明细。”
谢予晴闻言,心里石头搬起复又落下,还好她爹无事。裴煊也算是做到了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