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跟了崔子恪也有几个月,哪里能看不出来崔子恪已经不耐烦,斜了宋明礼一眼,对崔子恪笑:“麻烦大人了,明礼一定会听话的。”
崔子恪:“嗯。”他招手,“青竹,带下去。”
被青竹请下去的时候,宋明礼有种错觉,他是犯了大错的罪犯,要被带进牢里秋后处斩。
夜里,宋梨了却心事,对崔子恪又热情几分。
一双白皙修长的腿勾着劲瘦的腰,葱白透着粉嫩的指尖毫无章法地划过喉结肩宇,宋梨呵气如兰,声音绵柔湿润。
崔子恪长臂一勾,叼着丰润的红唇,擦拭着盈盈杏眼里的水珠儿。
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哭得,真美。
忍不住用了更大更深的力道把人欺负得落了更多的泪珠。
六安县位于边陲地带,接壤南疆。虽然现在南疆势弱,惹不出麻烦,但六安县的兵力依然十分强盛,在整个青州府都是顶尖的战力。
正因为养兵消耗巨大,上任县令再是清正廉明也没能给崔子恪留下丰裕的仓库。
也是因此,衙门里的捕快并不需要多少拳脚功夫,平日里多在县衙站岗,遇到蟊贼狠人,县丞手下的兵士正好施展拳脚。
宋明礼并不知道实情,他在捕头刘华子的磋磨下,不过三天差点爬都爬不起来。
“宋小弟,”刘华子一大清早背着个大棍闯进了宋明礼睡的屋子。
本来宋明礼应该是和捕快们一起睡大通铺,宋梨怕他早早跑了,就让他单独睡一间屋子。
“这大太阳都晒大臀了,你怎么还睡在床上。”
宋明礼瞥见那根大棍,脸色隐隐发青。
他这两天跟着刘华子,在脚上绑石头围着大操场跑,一旦落几步,大棍就落在他的臀上。偏偏刘华子打一棍子,就满脸堆笑,宋明礼一肚子抱怨话都说不出口。
“刘大哥,我......”宋明礼真的爬不起来,腿肚子一抽一抽地疼。
他话还没说完,刘华子连连咋呼:“唉唉唉,宋小弟,不是刘大哥来喊你。崔大人屋里的宋小娘给你送了东西,你看不看?”
“什么东西?”
刘华子扔了个包袱,“你拆开看看。”
包袱里是三双软和的鞋垫子,并一个活血化瘀的药瓶子。
“我阿姐有没有什么带什么话?”宋明礼激动差点落下泪,如此被折磨之下,还有人惦记着他,给他送东西。阿姐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还是有他。
刘华子照着小丫鬟传的话复述:“宋小娘说这些日子苦着你了,问你还习不习惯,要是真的撑不过去,差人跟她一说,还是能把你送回娘家。”
宋明礼当然撑不住,他宁可出去跑商,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天。
他恨不得马上离开:“我......”
刘华子像是没听到他说话,又添了一句:“大人也给你带了话,说衙役要顶着上岗了,你要是不行,大人好重新物色人选。”
“我当然行!有什么不行的!”宋明礼一听崔子恪的话,哪还有什么理智,他没忘自己被送来的时候,崔子恪轻飘飘的满眼不屑。
他要是现在离开,以后在崔子恪面前肯定矮了矮几个身子。不就是跑圈吗?有什么难得到他的!
“那宋小弟现在该起来了,今早上的二十个大圈还没开始呢?”刘华子见缝拆针,笑眯眯看着宋明礼。
宋明礼顿时眼前一黑。
刘华子给崔子恪回话的时候,自然是宋明礼的反应禀报得十分仔细。
崔子恪正在书房写公文,合手的紫毫落在纸上,字形工整,锋芒内敛。他停笔沾墨汁,听到鞋垫子问了一句:“什么花样的?送了几双?”
刘华子脑子转不过弯,不知道崔子恪的意思,但还是恭敬地说:“绣富贵花的鞋垫子,拢共三双。”
崔子恪:“嗯。”他像是只随口问了一句,没有下文。
刘华子见没有其他吩咐,作揖准备退下。他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扉上。
后面传来崔大人平淡无波的声音:“给他的训练再多加三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