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着青石小径上的枯叶,红杏端着脸盆进屋时,赶紧关上通风的隔窗。絮叨:“这见天冷起来,主子可仔细着身子。”
宋梨软软地坐起身子,洁白的寝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伶仃的一对锁骨有几枚红印子。昨夜崔大人闹得凶了些。
“什么时辰了?”她的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红杏过来服侍她穿衣,回到:“辰时三刻了。”
“今日怎么这么冷?”宋梨本想穿石榴红的轻纱撒花裙,下了床却发现凉风吹得人打哆嗦。
红杏无奈一笑:“主子,前几日立秋刚过,当然越发冻人了。”
她手脚麻利,拿出湘妃色的对襟小袄给宋梨换上。
宋梨有些恍然:“这日子过的可真快!”仿佛只是一眨眼,已经到这里有小半年。
红杏应和:“主子日日安排的事情多,日子当然过的快。先下主子都已经能给大人做里衣了,绣花也越发精致。”
宋梨想想也是,每日安排得满满当当,时间就不够用了。不过,已经过了这些日子,她还是没能有个稳妥的来钱的手段。每月崔子恪给的花销和府中月例银子就是一大笔钱,还完买院子的欠款,如今又存下有小一百两。
她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做小娘的工作朝不保夕,她倒是也愿意这样混日子。
“主子今日吃些什么?”红杏接过宋梨净脸的帕子,问:“小福去厨房瞧过,准备了鸡汤细面条,菌子猪肉的包子和蒸饺,还有小米粥。”
小福就是上回替宋梨打听买卖院子的小厮,崔子恪见宋梨爱出府玩耍,用小福也趁手,就直接把人挪到宋梨这边,还给宋梨换了住处。
宋梨原先住的地方靠着仓库,窄小背光,白日里也暗沉沉的。崔子恪有时白日在宋梨屋子里办公,很不方便,就给宋梨换了地方,移到离前院更近的西厢房,正好有两间耳房能住下两个奴才。
“要一碗细面条就行。”宋梨只用一根红丝带把头发拢到身后,也没有换绣花鞋,踩着洁白的寝鞋坐到炕上,身上还盖了灰鼠毛的毯子。她身上乏累,不想动弹。
“对了,”红杏正要出门,宋梨突然想到个事儿,“你让小福去前头喊宋明礼来一趟,要是他没在,麻烦他跑一趟杨柳街。”
宋明礼早一个月前就在县衙里站岗,每日跟着捕头刘华子走街探访。只是今日轮到他换班,估摸着正在享受陈曼娘的照顾。
当初宋明礼从教习场出来的时候,宋梨为了表示姐弟情,专门接他。结果好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只剩下白晃晃的一口牙,脸色黑了好几个度。
宋梨本以为挺轻松所以宋明礼才没有跑,没想到这么疲累他还坚持下来,倒是让宋梨有些刮目相看,觉得这傻弟弟也不是无药可救。
只是把陈曼娘心疼坏了,日日变着法子做好吃的给宋明礼补补。而宋明礼可能是受了大苦,也懂事不少,跟陈曼娘的气氛缓和不少。
“唉,奴婢这就去跟小福知会一声。”红杏妥当得关上门。
至于为什么要去找宋明礼,还得是因为崔大人又闹脾气了。
昨天夜里,崔子恪如往常一样让宋梨陪着用饭、消食,还颇有兴致地让宋梨跟他走棋。
宋梨自然陪着笑,后来也不知道她哪句话说得出差错,崔子恪眼神一冷,板着一张脸就欺负宋梨。早早安置不说,直到三更天宋梨还黏糊糊地叫人轻点。
今早起来,宋梨都还感觉锁骨上的齿痕隐隐作痛。
不过,她被欺负狠了当然也知道讨扰。她当时一双腕子勾住崔大人的脖颈,脸颊贴着人的唇,纠缠问大人怎么了?
崔子恪不说话,还露着牙齿咬她。宋梨当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不说就凑着唇亲人。被缠得没办法,崔子恪也只说了婚约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