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容澜一嗓子吼的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
容铭双腿打颤,一双手扭扭捏捏不知道要往哪里放,连忙滚到地上,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
跪下去之后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发现他母亲还愣愣地待在原地,不由得去叫她,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将话憋了回去。
他不敢在容澜面前大声说话,尤其是在他盛怒的时候。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此时下人们也都被容澜遣了出去,正厅中只剩下容澜他们几人。
大夫人颤抖一下,反应过来,这才慌忙走到前方,跪在容澜面前。
“你自己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容澜把信扔过去,大夫人接住,随即将信拿了出来。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听闻杨将军于三日后寿诞将至,吾于盛京之中,恐难亲自去见您,只求您宽宏大量,原谅吾这一次,明年诞辰之日,吾定携厚礼,与您把酒话东风。
——容黎”
看完信,大夫人面色惨白到极点。
这不是寄到北方的信,而且寄给西北杨闻将军的信。
这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张贺诞辰信而已。
表面看起来简简单单,并没有弯弯绕绕。
“杨将军与秦王殿下是结拜兄弟,秦王临死前嘱咐我,要隔几月便向杨将军问候,我不认为完成秦王殿下的遗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更何况国子监的教授说了,做君子就要言而有信,尊敬师长,秦王殿下对我有养育之恩,所以我写信给杨将军,不觉得有什么过错。”
对于大夫人监视他的事,他很早就看了出来,这几日他身边的人骤然增多,他便知道,大夫人要在这几日抓住他的把柄。
今日这信,也是他故意“送”给了大夫人,他也不必思考对峙时没有见证人,因为大夫人会想尽法子来让更多的人知晓容黎与“北方人偷偷联络。”
容黎一番话说完,其余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他话里话外都在嘲讽宣平候将他弄丢,跟着秦王长大,内涵宣平候不干人事。
可他的话里,又偏偏挑不出一丝错来。
让人罚都没处罚。
还顺便将处罚的由头都放到了大夫人身上。
是大夫人故意挑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分青红皂白地便将人抓过来。
还差点打容黎五十大板。
容澜握拳抵在嘴巴边,眸子犀利地在地上三人中转了几圈,最后开口说道:“今日之事乃是一场误会,是夫人她思虑不周,让你受了些委屈。”
说完他看向大夫人:“你也太莽撞了些,就罚你禁足三日,三日内就在房中尽心抄写佛经,去去你身上的戾气。”
大夫人低头应道:“是,侯爷。”
就在这时,去长安街查看的下人回来了。
“说吧,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下人跪着说道:“的确如四少爷说的那样,有一个很深的大坑,奴才站下去也得扒着沿才能上来。”
容澜略有些不耐地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女子都已经被拖出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容黎抿唇,沉默下来。
当容黎被抓过来时,容澜只是听那女子讲了几句,就要把他拉出去打五十大板,若是他没有破解死局,今天的他不死也残。
但当查清楚原委,知晓他被冤枉之后,给大夫人的处罚就仅仅只是禁足那样简单。
——
今日的国子监有些热闹。
前几日那个做点心超级好吃的姑娘又来了。
闻声而动的监生们候在教室前,坐成一排排,等着阮扇的投喂。
阮扇带来了蜜饯果,吃起来酸酸甜甜,在枯燥乏味的学习之间,带来了丝丝缕缕的味道。
她依旧戴着面纱,将整张脸遮了起来,只能让人听到她缓缓的声线。
小胖子秦雨池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伸出小胖手,朝着那些监生们要银子。
他最近发现了最新的致富方法。
自从阮扇上次带着秦思楠来国子监,给监生们分发完点心之后,尝到甜头的监生就经常拉着秦雨池询问那个女子下次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小胖子动了动脑袋,拍拍胸脯,信誓旦旦说道:“只要你们给我银子,谁给的银子多,我便能把你们想让她来的日子里,将她给请过来!”
监生们不知晓阮扇的身份,再加上太想再吃一次她做的点心了,于是纷纷出钱给他,力求想让她在自己期盼的日子里来国子监。
几天的功夫,银子越炒越高,最高的竟然有六百两!
六百两是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数额。
但小胖子依旧不满意。
国子监中有钱的监生多了去了,他还想继续掏他们的钱袋。
于是他又加了一个筹码。
谁能在六百两银子的基础上再加,谁就能得到阮扇的专属小点心一份,他还着重重复了最后几个字,专属的哦。
监生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继续加银子。
等阮扇知晓小胖子已经将自己卖了时,他已经赚了足足两千二百两。
小胖子是这样跟她说的。
“扇姐姐,我分给你五百两银子,你就在五天之后去一趟国子监吧,给那群人做点好吃的点心,你不亏。”
阮扇一直摇头。
“不去。”
小胖子咬牙,伸出一根手指:“再加一百两,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