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这次好像是来真的,竟然连虎彪大人都出动了。”
“谁知道呢,那小子自从回来,有哪个把他当做主子看?他吃的穿的还不如我们呢。”
“也是,三少爷是嫡子,又怎么会放过他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废物。”
容黎被压到了侯府的正厅,全身被捆了个严实,虎彪像扔死狗一样,把他摔到了地上。
“啪”一声巨响。
随之紧紧而来的,是大夫人尖锐的声音:“大胆容黎,你到我们侯府,究竟有何目的?”
容黎转了转捆在身后的手腕,片刻后坐直了身子。
他咳嗽几声,再抬眼时,眼睛有些红。
他看到,前方高座上,有两个人。
一个是大夫人,另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宣平候容澜。
容澜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家中谁都怕他。
容黎又朝四周看了几眼。
周围坐着的,全是容家的宗亲。
气氛压抑又无声。
大夫人偷偷看了一眼容澜,见他没开口的意思,于是便自己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她说完后,拿起桌上的东西,直直砸到了容黎身上。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东西砸到他身后之后并不怎么疼,容黎低头一看,是一只死去的信鸽。
信鸽小小的脑袋被一把利箭穿透,身子已经凉了有一段时间了。
“你说,你把这信绑到信鸽腿上是要干什么,造反不成?”
还真是要造反。
把你们效忠的朝廷推了。
大夫人早就派人监视他,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从而告诉老爷把他赶出去,现在终于发现他偷偷给人传信,信的外皮上还写着一个大大的“容黎书”。
就知道他回到侯府不安好心。
虽然大夫人拿到信没有办法打开,但只要外皮上的几个字就可给他定罪。
给他认祖归宗时,她就告诉他既然来到侯府,便要与北方那些人一刀两断,再也不许他与他们联系,就连提都不能提。
可现在他竟然还敢给外人写信。
他在盛京之中,没人在意他,容黎也定没有要写信的必要。
所以他写信,定是写给他以前在北方的那些军营兄弟们的。
只要在这里定罪,他就会被赶出侯府。
大夫人越想越开心,当即就派虎彪将鸽子打下来,取出鸽子腿上的信。
恰好今日容家宗亲们都在,大夫人便将他们都召集过来,让他们知晓认回来的四子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也免得被人落下她故意欺负小辈的闲话。
更何况,今日等着他的,又岂止是只有信这一件事。
“当初是你自己按的手印,说与北方那些人毫无关系,也再不联系,怎么,这才过了几日就忘了?”
大夫人咄咄逼人的说着。
容澜也抬眼看向他,脸色谈不上有多好。
“我没忘。”
容黎说道。
“没忘?没忘你怎么还给人传信,是不是觉得我们侯府家大业大,容不下你一个刚认回来的孩子?”
后者不卑不亢,继续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更加尖锐的声音响起:“没有这个意思?你都做出来了还说没有这个意思。”
大夫人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捂着心口,落泪极快,对着周围的宗亲们哭诉道:“诸位叔伯也都看见了,不是妾身不管这孩子,而是这孩子死性不改,非得让妾身一直操心他。”
三少爷容铭很上道,配合着大夫人的表演,满脸痛心地走到大夫人后面给她捏肩捶背。
“母亲,我以为四弟幼时丢失,好不容易认祖归宗,便想着我们尽力补偿着他,没想到他还是不知足,四弟你告诉三哥,是不是三哥把这嫡子的身份让给你,你才觉得是我们侯府重视你呢?”
宗亲们为了培养容铭当下代侯爷花费了大力气,虽然他能力差了一点,但好歹也是侯府嫡子,宗亲们又怎会甘心他拱手将嫡子之位让人。
于是纷纷开口指责。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侯府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是吗?”
“我们大家都好心好意的待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侯爷的孩子……”
“既然你那么依恋北方,干脆回去吧……”
大家乱哄哄说着,容澜也皱眉看着容黎。
骂的正尽兴时,一名身穿布衣的女子突然跑了进来,直接跪在地上。
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还没等其他人问她是谁,女子就指着容黎大声喊道:“容黎你个负心汉,攀上了侯府的高枝,就抛弃了你的糟糠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