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阮扇立即到后院开始亲自翻地,将几株麦子小心地种下去。
她喜欢做吃食,因此早就在自己房间后院中开辟了大片荒地,种上了许多菜。
不过现在地里并没有活着的植物,所以留出了一大片地方供麦子自由发挥。
喜滋滋种上之后,阮扇就时不时地来一趟后院,看看麦子长势有没有更好,导致老太太都以为自家孙女在后院偷偷养了谁家的公子。
她去的次数多了,就连安绮芙都忍不住到后院菜园子去找她。
“大嫂,你快来看,这麦子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
安绮芙看着与前几日没什么差别的麦子,实在不忍心打扰她的兴致,嘴巴几度张开,都没能开口,最后艰难说道:“可能是麦尖尖长了一点?”
阮扇一门心思扑在麦子上,根本没在意她说了什么。
安绮芙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对了,父亲说,过几日梁朝要带使臣来访,届时需要宫中和朝中大臣的女眷们一同去赴宴,你可要跟我一起去?”
“梁朝使臣来访?”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正一门心思地求父亲阮枭,让她嫁给三皇子。
阮枭态度强硬,无论她说什么都一直拒绝,不让她嫁。
阮扇性子倔强,与阮枭一直死犟,两个人都是几头牛都拉不回的性子,阮扇一直触及阮枭锋芒,寻着机会便要与他吵架。
最后阮枭为了让她死心,直接将她禁足在房间,不许她出门。
由此也错过了这次宴会。
这辈子既然决定要保护好爱的人,那便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让其他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去,当然要去,不去怎么行,到时候还要麻烦大嫂给我找一些赴宴的衣服。”
安绮芙莞尔:“好,我会好好给你准备的。”
——
容黎回到了侯府。
自打进门起,那些下人们就对他指指点点,容黎就当没看到。
他牵着两只马到了自家的马厩,然后将两个奴才分别夹到腋下,就这样把他俩带到了下人们住的地方。
随后去了一趟膳房,将捕来的鱼送了过去。
容黎在侯府没有正经住的地方,非要说一个睡的地方的话,那就是柴房了,环境还不如下人们。
他回到柴房之后,给自己收拾出一个能写字的地方,翻出纸笔就开始写信。
片刻之后放下笔,只见新的署名,清晰地写着:“西北杨闻收。”
终于写完,容黎吹口哨唤来一只鸽子,将信绑在鸽子腿上,挥挥手让它离去了。
他与杨闻这样互通消息是从他回到盛京开始的。
次数不多,每次信的内容都很简短。
他在北方时跟着秦王,秦王死之前让他联系杨闻将军,让容黎尽力说服他推翻朝廷。
他还说,要让他一直写信给杨闻说谋反的事情。
秦王告诉他,回到盛京之后,就让他蛰伏在侯府,还让他寻找关于他母亲的细节。
容黎知晓自己母亲身份低微,还知晓她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便死了。
不知道秦王为何要让他查。
不过秦王还告诉他,等到他查到他母亲时,他便可以彻底,与侯府决裂,彻底脱离这个鬼地方。
秦王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会一一完成秦王遗愿的。
不过秦王要他推翻朝廷。
一旦被发现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容黎有一点不是很理解,杨闻是出名的铁面无私,只忠于朝廷,秦王是哪里来的信心,认为自己能说服杨闻,让他背叛他忠心耿耿的朝廷呢?
而他又是如何得知杨闻一定不会将信的内容交给皇帝呢?
不过照现在他还活着来看,杨闻的确没有将信的内容交出去。
做完这些,容黎这才察觉到身体有些疲惫。
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完整的睡个觉了,他一直被大夫人高压逼迫着,不给他吃穿用度,身体早就该休息了。
容黎睡的地方也很简单,只在身下铺了几根粗柴,他就直接躺在那些柴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即使是睡觉,他的眉头也是紧紧锁着,没有一丝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进来了一堆拿着棍子的小厮。
容黎在他们气势汹汹过来时便彻底醒过来,身体一跳就站起来,警惕的看向外面。
目测来人有十几个,个个人高马大,尤其是为首的那个长得尤为强劲,冬日下赤着膀子,手臂肌肉横生,比他身后之人高出一大截。
这些人推门进来之后便什么话都不说,直挺挺地朝着容黎走去,为首那个抓鸡仔一般将容黎提了起来,声音又大又浑:
“走,带这小子去见夫人。”
容黎没有躲,任凭他抓着。
来的其他人跟在他们身后,形成一道屏障。
其他人都不敢靠近。
只有那些人走远了,下人们才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压低声音探讨。
“四少爷这是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