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东宫。
沈清舒坐在那方小池子旁边,有些惊异地看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金鱼,问身后的太子:“这池子怎么这般小?好可爱啊。”
李瑞轻笑一声:“是么?”转而神色有些幽远,“这是以前母后在时父皇着人挖的,是小了些。日后你若喜欢,想要多大都行。”
沈清舒对嫁人之后的事没怎么想过,李瑞这样一说她才意识到,成亲以后她就在住在皇宫里了。
“成亲的事还早呢,你今天叫我过来又是想做什么?”
“清舒,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好好记住:后日大军便要开拔,届时京都里必起异动。若是前线兵败,人心浮动,你身为我的太子妃,势必要受一番闲话,但我知晓你性情坚毅,那些人待我回来自会料理,这不是我最担心的。
我担心的是,平藩若胜了,反而会惹的一些人狗急跳墙,趁京都兵力薄弱之时举兵反叛,到那个时候,清舒,你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好好呆在明月阁里,我给你留了人手。”
沈清舒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可是陛下不是在京都坐镇吗?谁会有那个胆子犯上作乱?何况,此次前去平藩的大军又未曾动用京都的防备力量,何来‘兵力薄弱’一说?”
李瑞笑了笑,道:“大军确实没有动用京都的兵力,但其他地方的军队可是调动了。”
“你是说,有人趁机往京都调兵?!”
“不必多调,只要一个营的兵力,便可与京都的守备一战了。京都守备常年驻扎在这繁华之地,战力能有多少?皇宫的御营虽强,但若是被围困住,却也无计可施。”
“那你说,陛下知道此事吗?”
“父皇啊,他向来心思深得狠,反叛能成倒是极难,只是真乱起来了,怕是也顾及不上旁人。”
沈清舒到这终于明白了李瑞在担心什么,她走过去抱住他的右手手臂,仰头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在京都里肯定是无事的。只是你去到前线,战火蔓延之处刀剑无眼,你可一定要护好自己,必须全须全尾、完好无损地回来,知道了吗?”
李瑞心头温软,声音也不知不觉柔下来:“我知道了。”
他望着少女灵动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男朋友的眼睛黑亮,像是泛着水光,里面一派温柔与不舍,沈清舒见他迟迟不动,拉了他的衣领,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
却不料,李瑞一碰到少女柔软的唇,就忍不住狂风暴雨的掠夺、侵占、追逐,彼此间呼吸相融、唇齿纠缠的感觉令他上瘾,快乐和满足占据他的内心,让他忍不住在心里喟叹,却又想要更多。
他狠狠箍着少女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急风骤雨过去又和风细雨般的亲一亲,轻轻的咬几下,待少女想逃时又去追,反复又不舍。
沈清舒被吻得舌尖都有点发麻,她确实很喜欢李瑞的亲吻和亲近,那股冷冽中带着梨花香气的味道也让她很着迷,可是吻了大半天还是不放,她实在hold不住了,推了推他的胸膛。
李瑞不想把人放开,从昨天晚上起就积攒的情绪,加上即将分离的不舍,让他恨不得把沈清舒带在身上,这个小没良心的,才亲近了这么一会儿就想推开他,他轻咬了下她的唇,又安抚似的亲几下,这才慢慢地把人放开。
少女的眼里含着水光,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粉红,李瑞喉结动了动,眼眸深了几分,但顾及到沈清舒嗔怪的语气,只是给她理了理头发。
“我后日能去送你吗?”
李瑞摇摇头:“别去了,那时我会在大军最前列,为了展示军纪严明,将军也好、兵士也罢,都是不能在城内说话的,何况,人太多了。”
身高差的关系,沈清舒不仰头时目光所及正是李瑞的颈间,他说话时喉结一动一动的,此时话说完了又安安静静地呆在那,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又动了动,她有些惊奇,想抬头告诉李瑞,却见他眼眸黑沉,问她:“做什么呢?”一边说着一边凑近她耳边,“我方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呼吸洒在耳朵上有些痒,她缩了缩脖子。
“听到了。”然后把他的脑袋推开,眼睛一转,想到什么,“既然这样,那这个就现在给你吧。”说着,从衣领处扒拉出来一块黑漆漆的圆牌,示意李瑞低头,戴在了他脖子上,“这是我当年学剑的时候祖父送我的,刀剑不侵,坚硬无比,关键时候说不准能保命,你戴着吧。”
顺手拍了拍那块圆牌,手掌似乎拍到了什么,李瑞方才怔愣,这会儿来不及阻拦,被沈清舒眼疾手快的扒拉出来一只蓝色坠子,很是眼熟。
“这是什么?”
李瑞赧然,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沈清舒越看越眼熟,那个耳珰她只戴过一次,但毕竟足够漂亮贵重,她眨了眨眼,不敢置信道:“这是我樱花宴那天丢的耳珰?”
一脸“你给我解释清楚”的表情。
阳光下黑衣青年的耳垂发红,下颌绷紧,把坠子塞回衣领,道:“这不重要。清舒,你还没同我说这个是做什么的呢。”
沈清舒盯他一会儿,“扑哧”一声笑出来:“怎么没说,不就是个保命牌吗?算了,姐姐不和你计较。”
说完拉了李瑞的小手指,道:“有空记得给我写信,嗯?”
沈清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两个人在一起感觉也没说多少话,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