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御书房的路上，沈清舒小声问李瑞：“这不是皇家秘闻吗？陛下为什么要宣我去？”

李瑞答道：“确实算是秘闻，只是你不是很快就是自家人了吗？”

沈清舒拧了他一下：“严肃点，我说正经的呢！我这是第一次面圣，你不给我支几招么？”

李瑞忍不住笑：“陛下自从下旨赐你我二人婚配就只见过你的画像，这次叫你过去，大概就是见一下真人，不会有什么事的。到时候御前奏对几句就会放你出来了，等你出来，我让江齐送你出宫。”

见沈清舒还是有些紧张，暗暗叹了口气，手伸过去握住女孩子的微微发凉的手，柔声安慰道：“怕什么呢，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沈清舒说害怕其实也不至于，但是仅仅“皇帝是男朋友父亲”这一条就足够她紧张了，更何况对方还是偌大王朝的实际掌控者，有点紧张其实很正常。

不过男朋友的手很是温暖，给了她不少勇气，看着旁边越来越多的黑甲侍卫和出现在眼前的高大宫殿，一边默念“我不紧张，我不紧张”，一边跟着李瑞进去。

御书房其实是一座专门的宫殿，黑瓦红墙，金钉朱漆，殿前铺了十六级白玉阶，看上去极为宏伟威严。殿内十分宽旷，门口距皇帝所在的高位尚有十米左右，沈清舒维持着大方的仪态，跟在李瑞身后又走了一会儿才到皇帝跟前。

沈清舒对皇帝陛下究竟长什么样子很是好奇，毕竟从小听着陛下的丰功伟绩长大，后来与太子订下婚约后，母亲又给她讲了不少宫廷秘闻。

但毕竟没见过，皇帝的形象在她心里还是像打了马赛克一样，模糊又神秘。

面见君上者不可直视其颜，无论是母亲还是那位宫里的嬷嬷都教导过她，既不可直视陛下，也不能低头隐藏神色，最好将视线虚虚定在空中。

但沈清舒仍是大着胆子瞄了陛下一眼，一身柘黄色的龙袍，领口隐约绣了黑色的纹饰，年纪大约四十多，长相威严，与李瑞有五分相似。

原来陛下长这个样子。

“儿臣（臣女）参见陛下。”

“起来吧。”

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和蔼。

“你就是沈氏四女？”

沈清舒躬身行礼，回道：“回陛下，正是。”

皇帝见粉衣少女仪态落落大方，庸俗的金首饰也掩不住眉间的灵动，站在年轻的太子身边，般配极了。恍惚间想起了他的结发妻子，当年大婚后他们也曾这样并肩去拜见先帝。

那时他也只是太子，处境很是艰难。先帝子嗣众多，他的生母只是一个卑微的庶人，若不是后来但是当年文景太子出事，他得了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的青眼，恐怕也做不成太子。

太后是他的贵人啊！总有人猜测文景太子出事是他下的手，可也不想想，太后是文景太子的生母，陪先帝打下江山的人物，又岂是当时的他能够蒙蔽的？！

那个时候月暖还陪在他身边，她的身体也不像后来那般羸弱，就是这样眉眼含笑站在他的身侧，看见他时眼睛都是亮的。

一转眼，已经三十年了啊。

若是月暖还在，知道瑞儿已经指了太子妃，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皇帝一直没有做声，看着未来太子妃像是陷入了沉思。李瑞原本也微低着头以示尊敬，见父皇迟迟不出声，手一下攥紧，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这才松开手，微微“咳”了一声。

而沈清舒上辈子看了不少宫斗剧，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下马威来着，但又觉着不像，有点疑惑。

这个时候身边的李瑞突然“咳”了一声，皇帝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笑道：“很好，与瑞儿很是相配，朕这婚指的不错！”

沈清舒附和了一声：“臣女谢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