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老曲头想都没想,抬起手中的汉阳造,对准玻璃灯的后心“啪“地一声枪响。老曲头用他的汉阳造把他的长官局长玻璃灯给毙了。
其实,人是一种最不可貌相的生物,看人绝不能只看到他现在时,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每一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社会渊源的。看似简简单单一个人,就是这个人,他却是人子、人父、人夫、人的小舅子、人的大姐夫,人的老丈人、人的老邻居等等,不一而足,总之人不是一个简单孤立的一个人。
老曲头看起来是一个京剧票友,知足常乐,是一个简单的人,但谁知道老曲头二十多年前在长鸣山也是拉杆子上山的一方霸主,那个时候,老曲头快马快枪,藐视官府,专和地方的官府老财作对,打家劫舍,绑票撕票,杀人越货 ,做那样的事情,真是平常又平常的事情,只是后来老曲头的山寨被官府清剿,火烧山寨,并设下了天罗地网,一定要置老曲头死地,老曲头在当地已失去了立锥之地,不得已老曲头才跨省潜逃,一逃就逃到了几千里之外的德林城,老曲头在德林城像换了一个人,又开始了这样一种平淡的生活,做个小人物,做个小警察。谁知就这样的生活,玻璃灯都要给他剥夺,让他送死,老曲头何曾受过像玻璃灯强加给他的这样窝囊气,老曲头心底的匪气复活,这样看来,老曲头用枪蹦了玻璃灯也就不足为奇了。
应当说老曲头金盆洗手已经好多年了,老曲头隐姓埋名做票友,当了一名平平淡淡的小警察就是为了过平静的生活,但军阀割据,国将不国,内忧外患,诺大的中国那里还能找到一方平静之地呢?
老曲头的这种想法,不得不说还是有些幼稚。
现在,多年平淡的生活,一让自己有些庸常的老曲头,又做了一件有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他亲自打死了玻璃灯局长,战场上打了玻璃灯局长的黑枪,这件事还是让老曲头的精神上有些受不了,让他受了刺激,所以老曲头一个劲地念道“局长是我打死的,要罚就罚我吧,不管别人的事,局长是我打死的,要罚就罚我吧,不管别人的事……”
刘大贵和老曲头是认识的,老曲头常日里做巡警,见了刘大贵总给刘大贵递烟,一脸讨好的笑,每一次都对刘大贵说:“托刘连长的福,日子混得还算下去。”
这样的恭维话,初时让刘大贵莫名奇妙,刘大贵只是觉得老曲头这个人有点意思,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表面看起来很懦弱的一个人,会做出这么一件大事情。
刘大贵对老曲头喊:“老曲头!”
老曲头一愣,火光里急忙去看刘大贵,刘大贵问:“还认识我么?”
老曲头愣愣地看着刘大贵一会后,老曲头说:“刘连长!”
老曲头孩子一样,一下就扑在了刘大贵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刘大贵也紧抱着老曲头,轻轻地拍着老曲头的后背连声说:“好了好了,你这次是立了大功,立了大功怎么还哭呢?”
老曲头一下不哭了,老曲头一下恢复了正常,他抬起头来望着问刘大贵问:“我立了大功了?”
刘大贵点点头,刘大贵肯定地说:“你立了大功!”
老曲头原来的不正常并非是他的伪装的。老曲头这种病老百姓称它是“痰迷心窍”,乡下常见这样的病,比喻说生气了,家务事吵架了,男人女人很容易得这种病。“痰迷心窍”意意思是一口痰的阻塞,让人某种神经阻塞短路,就出现了这种情况,也有人称他为“气满”。
老曲头完全正常了,老曲头问刘大贵:“原来你是八路?”
刘大贵呵呵一笑,说:“刚参加的。”
老曲头又说:“托刘连长的福,带我参加行不?”
刘大贵说:“那当然行了!”
这个时候石头正向他们走来,刘大贵指着石头对老曲头说:“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枪王团长!”
老曲头急忙向前握着石头的手问:“你就是枪王?那个名闻天下的枪王?难怪弹无虚发,两枪就是两个机枪射手。”
刘大贵对石头介绍说:“他就是击毙玻璃灯的老曲头。”
老曲头连忙向石头报告说:“报告团长,我就是那个打玻璃灯黑枪的那个人。”
石头笑,石头说:“这个黑枪打得好,你这一次不是打得黑枪,打的是明枪,是你自己弃暗投明的一枪,也是向一切汉奸卖国贼打出的让他们清醒的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