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不敢想下去了,并不等于事情就此不往下发展。
沈鸿烈说:“我知道你的枪法很好,我今晚打你找来,就是想叫你去完成一项任务,这是一项很秘密的任务,只许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石头调整了一下情绪,故作轻松起来,石头说:“沈**真会开玩笑,什么样的任务说就是,打鬼子我什么时候含糊过?”
沈鸿烈说:“这一次不是叫你打鬼子的,我叫你去完成一项特殊的任务,这项任务很艰巨,搞不好是会丢命的。”
响鼓不用重锤敲,沈鸿烈的特殊任务虽没明说,但石头已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石头想:沈鸿烈肯定是想让他去狙击娃娃司令。
可沈鸿烈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明说,事情重大,马虎不得,如果是自己领会错误了咋办?
石头想听沈鸿烈亲口说,因为这事情终不是三瓜俩枣那麽小,那么简单的事情。于是,石头说:“沈**的话,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反倒越来越糊涂了,下属愚昧,还请**给下属的一个明示。”
沈鸿烈有些不大满意了,沈鸿烈说:“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反到了大事有些犯糊涂呢?”
沈鸿烈抬头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石头一眼,石头的眼睛落在沈鸿烈办公桌上一张地图上,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石头的注意力全用在对沈鸿烈的感觉上。
沈鸿烈看了石头一眼,长叹一口气说,:“我还是和你明说了吧,我召开这次会议是一个幌子,我的本意就是想引这娃娃司令,来的路上将他干掉,而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一个人去做,半路狙击他,你这下明白了?”
石头说:“明白了。”
沈鸿烈笑了,沈鸿烈这回对石头的回答很满意,沈鸿烈展开眼前的地图,对石头招了一下手,石头就走了过去。
石头嘴上说明白了,但在他心里的震动,却是毁灭性的。石头一向认为是一个抗战**,破坏抗战的事他是不会做的。从秦启荣部制造的“太和事件”,直到后来的“雪野事件”、“淄河事件”,石头认为这所有的事件与沈鸿烈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至多是他治军无方,管教不严所致,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石头走到了沈鸿烈的眼前,沈鸿烈展开了放在桌上的地图。问:“你知道娃娃司令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么?”
石头摇摇头,石头确实不知道那个叫萧华的娃娃司令的驻地在什么地方。
沈鸿烈说:“我告诉你吧,娃娃司令现在就住在乐陵县城,娃娃司令要到这里开会,路上必然要经过黑风口,在这里。”
沈鸿烈指着地图的一点给石头看。
沈鸿烈继续说:“黑风口山高林密,很适宜在这里打伏击,不过这次不是叫你打伏击,就你一个人去,我决定你就在这里潜伏狙击,将娃娃司令一举干掉,你有什么困难么?”
开枪打人有什么困难?石头摇摇头,石头能说什么,石头只能说:“没有什么问题。”
沈鸿烈很高兴,沈鸿烈说:“这就对了,你回去准备吧,我静候你的佳音。”
石头刚转身要走,沈鸿烈又补充一句说:“会议是在明天上午九点正式开始的,天亮之前你必须潜伏到位。”
石头说:“知道了。”
路上,石头的脑海里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作为一个军人,执行长官的命令,必须毫不犹豫,思想是这样想的,可石头心里还是犹豫不决,这样的命令总让石头七上八下的,总有些不落实的感觉。
一枪打死娃娃司令,这对石头来说是最容易不过的一件事,石头执行起来绝对的天衣无缝,石头是谁,石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打死一个人对石头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但凡事都有一个理在里面,打死一个人容易,说通一个理,才是一个最让人又困难又容易的事情,尤其现在是要打死一个像娃娃司令这样的一个大人物,没有个理怎么去执行?
石头首先要弄清打死娃娃司令谁在高兴,沈鸿烈高兴,这是当然的了,沈鸿烈不高兴就不能派石头去做这个事情。
谁最高兴,石头想到了当是日本人最高兴,日本鬼子最高兴。娃娃司令是日本鬼子最头疼的一个人,据说娃娃司令打起日本鬼子来,从来都是不含糊,鬼子闻风丧胆。鬼子高兴的事,石头能做么?那不是帮了日本鬼子的大忙,帮了鬼子的忙这与汉奸有什么两样,自己不也成了汉奸了么,石头是最恨当汉奸的人了,做汉奸石头是至死都不会做的。
这时,石头想起了父亲,想起来父亲常给他讲的一个关于猎人的故事。从前有个猎人,从前是什么时候,这是一个说不清的时间概念,只让人知道这是从前发生的事情就是。
从前有个猎人,枪法很准很准,无论打什么猎物从来就是一枪一个,从来就没失手过。一天,这个猎人在村口打谷场上,看到了两只兔子,两只兔子看到他并不害怕,继续在打谷场上玩耍,到了手的猎物岂能不打?
猎人悄悄地抬起了猎枪,可猎人很贪心,已不足于一枪一个猎物的成绩。猎人抬起了猎枪,他想一枪打到这两只猎物。猎人在一个方向一个方向地寻找着最佳的角度。两只兔子似乎很乖巧,蹦蹦跳跳眼看就上了一条线,有错开了。两只兔子也不跑,在打谷场上蹦来跑去,猎人就随之瞄来瞄去,终不得开枪。
猎人的行为被一位撅篓子拾粪的老汉看出了闷道,拾粪的老汉大喝一声:“你在干什么,瞎了眼么!”
猎人一惊,看是拾粪老汉正在骂他,猎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