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师父脸上出现的“慈祥”微笑,江与景终于心安了一点。
方才二师叔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都让他在路上深深怀疑,他师父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变故,失去了记忆。
眼下看来,师父阴阳人的功底还在,果然还是那个师父。
段霖揉着发红发肿的耳朵,看向江与景的时候,满脑袋都是邪了门了。
这大师兄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居然这会儿突然说要跟其他峰的人抢什么灵焰会的奖品?
是他不对劲还是大师兄撞了鬼了?
然而他嘴巴才刚张开,便忽然收到了来自于大师兄的一记深沉眼刀。
不锋利,但是警告的意味非常浓烈。
他瞬间识相地把话咽了下去。
裴清扫了他们两眼,没有对此说什么。只是晃着步子走到了百里洲的床前,插着手对他道:“你的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虽说外伤不算是大碍,但是那些钉子上都被人喂了毒,还很棘手。所以,”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抛给他,“把这些药吃了吧。”
“不过我先说明,下毒的人手段非同一般,我也没十分的把握能解。这阵子你先吃着这个,暂时把你体内的毒素压制一下。”
白百里洲接过那个瓷瓶,对她点头致谢。
“多谢这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他便跟着安忆桃的称呼喊道:“师姐。”
裴清对小孩儿的好感以及耐心都十分有限。要不是他身上中的毒非常新奇,让她很感兴趣,她连把他弄来药谷的劲都不会费。
“行了,”她办完了该办的事,左右看了两眼江与景和段霖,“大师兄都发话了,还不赶紧乖乖回去准备?”
这话夹枪带棒的,段霖递给江与景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跟在裴清身后屁颠屁颠地走了。
安忆桃站起身,正准备和他们一道回去,衣摆忽然被人从后面轻轻拉住了。
百里洲只是拉了她那一下,就立刻松开了手,还连忙冲她一阵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什么。
安忆桃看了眼已经走到了门外的那几个人:一看就对小孩没半点兴趣的裴清,一脸深沉的江与景,没心没肺的段霖......
叹了口气,在他床边坐下:“我再留下来陪你待会儿?”
小孩子脸上的欣喜是很难掩饰的,那一闪而过的喜悦照亮了他的眼睛,也让安忆桃的心亮堂了起来。
她在这儿还不到一天,心里也完全没有安全感。至少在这个同样人生地不熟,甚至比她还要惨很多的小孩儿面前,找到了一点点同病相怜的归属感。
段霖走到门外见她没跟上来,便又探了头,冲她指了指手里搁在门外的飞剑。
“那师妹,我先走啦!这飞剑就留给你了,一会儿你自己御剑回来吧。”
御......御剑?!她一路上都是别人载的她,她哪里会御什么剑!
“哎,段师兄!你等等!”她大吼着追到门外,然而段霖留给她的只有一嘴的尾气。
这个段霖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像模像样地载着她到了药谷,虽说后来又马不停蹄地自己跑出去玩了吧。但是他这会儿居然就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走了!
她只能摇着头,把那柄长剑抱了进来。
百里洲见她满脸愁容,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安忆桃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还是化成一句叹息。
她总不能指望这个满身是伤的小孩儿会御剑,还能现场把她教会吧!
再低头看眼手上这把硬邦邦冷冰冰,毫无灵魂的剑,她整个人更加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