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她恍惚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对她敬酒。

“不必谢，我们都是互利互惠的。”她顿时醒了过来，笑着拿起面前已经斟满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瞬间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感叹声，都是在叹她的酒量好。

但可惜，酒入喉的时候，江央就已经后悔了。

她以为是那种甜甜的葡萄酒，却没想到这酒…竟然是那种辛辣无比的，辣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有一饮而尽的豪气，却没有了咽下去的勇气。

最终她将酒咽下去后，连吃了好几口菜才缓了过来。

随后的时间，她就再也没碰过酒，安静地做一个吃菜选手。

年夜饭席面上的菜是真的很丰盛，有了调味料的衬托，那几个厨艺还不错的做饭就更出色了。

年年有余，桌上做了整整三条鱼。

都是寨子里的男人，凿冰去钓来的，还养了几天才杀了入菜，味道很鲜，江央夹了好几块。

年夜饭都是大家一起聚着聊天。

听着他们聊的琐碎事情，虽然说是挺常见的，但江央却听的很认真。

她觉得现在这幅画面可以称得上是温馨了。

有年味，也…有家。

她终于过上一个有家的年了。

在一群人吃完饺子后，江央酒的后劲就上来了。

所有人都坐在一块空旷的地方聊天，她一个人猛然转头看杜鹃。

由于她的动作幅度太大，把杜鹃手里的筷子都吓掉了。

“姑…姑娘，怎么了？”杜鹃捡起筷子，睁大眼睛看着江央。

“新年好！”江央眉眼弯弯地笑着，眸中却带着几分水雾，“这是我过的，过的最开心的年了。”

她的声音不大，夹杂在此时大家的聊天中，显得十分不起眼。

但这一句话就让杜鹃红了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着。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太清楚了。

姑娘这几年的新年，都过的极其寒酸，尤其是在大娘子走后，可以说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她叹了口气，抬手擦掉眼泪，低声哄着江央，“姑娘，日后定会好的！”

这个土匪山寨近日在江央的引领下，都开始以特长来靠自己赚钱，而不是去偷去抢劫。

她相信。

若是日后真的住下去了，那也只会更好，而过去的那些不幸，会逐渐过去的。

江央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舒了一口气，“我终于解脱了。”

“我可以做自己了。”

她嘟囔了很多句，杜鹃也没太听清，只听到外面有小孩跑了进来。

“齐叔！守岁要放爆竹了！”

那个叫齐叔的笑着站了起来，“好嘞，马上来！”

随后座位上的人都陆陆续续地起来，往外面走去。

随着噼里啪啦燃烧竹子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过新年啦！”

小孩们欢呼着跑来跑去，江央站在一旁，看着那燃烧的竹子笑着。

*

大年初一，寨子里的人都在奔走相祝，每个人都穿上了自己攒钱买的新衣。

放眼望去，基本上看不到当初那破破烂烂的衣裳了。

江央坐在椅子上任由着杜鹃绾发。

为了展示自己的手艺，杜鹃用了最复杂的一种样式，花了很长时间才只绾了一小半。

江央已经以这种状态见了不少拜年的人。

“大概还需要多久？”

江央都感觉屁股都坐痛了，但头发还没绾好，她不由地在心里吐槽了几句古代的发型。

这玩意盘起来那么费时费劲，古代女人是都怎么耐下心去绾的？

杜鹃稍稍地加快了些手速，但还是过了好一会才绾好发。

就在江央准备急不可耐地站起来时，杜鹃摁住了她。

“姑娘，你做什么？还没上妆呢！”

江央满脸诧异地看着她，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我今日又不出去，便不必了吧。”

“不可，姑娘头发都绾好了，自是要上个好看的妆，与衣服头饰相配，人比花娇才是。”

“那…就把头发散了？”江央愣了一下，出声逗她。

“啊？”杜鹃的脸上多了几分失落，“这么好看，姑娘真的要解开吗？”

“我开玩笑的，上妆吧。”江央看着她脸上明显的失落，再次做了回去。

“姑娘又打趣我。”杜鹃撅嘴抱怨了一句后就开始细致地上妆了。

上妆过程也有些漫长。

江央感觉自己不是过年，而是马上要去拍古装剧。

“姑娘，好了。”杜鹃递了一面铜镜给她，“姑娘看看，可还满意？”

江央接过铜镜，看着镜子里那有些模糊的面容。

不得不说，虽然耗时，但确实很好看。

细细长长的柳叶眉扬起，温婉中透着几分灵气，在其之下的杏眼清澈透亮，脸上抹了些胭脂，似初春刚盛放的桃花，不娇艳也不清淡的适中，口脂上的不深，却是点睛之笔，恰到好处的惊艳。

杜鹃愣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笑道：“姑娘，你这打扮起来，真的也算是京中绝色了，那四姑娘还至于会压你一头？”

“要我是杨公子啊，我定然非姑娘不娶，入赘也要跟姑娘！”

听到她这么说，江央忍不住笑着配合道：“可惜你不是杨公子，不然我就嫁了。”

“寨主，有人到寨子门口了，说是要同你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