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出了更加可怖的声音。在那一瞬,她使他们联想出的那种动物,简直具象化了似的在她身后张开一瞬的剪影。
狗,或者狼。
水虎出委屈的哀鸣,向后退却了好几步。
“愣着干什么,拉回去!”张长弓在上头嚷着。其他尚未来得及逃跑的、躲起来的工人6续跑出来,手忙脚乱地拿工具把它往通道里拽。张长弓看了一眼,拿着弓箭走了。
女人走下来,路过地上那摊透明的纱衣时,她捡起来嗅了嗅,然后拎着它走过来,抱起双臂,挑衅似的看向舟皿。
“妖怪?来做什么?救人还是砸场?”
“我来找人。”
“找人?”女人微微挑起眉,“是来找妖怪吧?”
“不,是人。”舟皿回忆似的微微翻了眼,“嗯,应当是人没错。”
“净说怪话。你是自己滚出去,誓再也不仅此地半步,还是留下来,再别想出去?”
女人的确救了他们一次,从那震慑力来看,的确有嚣张的资本。何况舟皿也扎扎实实地利用黛鸾捣乱了一把,山海他们并不打算介入这段剑拔弩张的谈话。
不过,在这等挑衅面前,舟皿意外地震惊。
“我替一个朋友来找人,可以的话,要把那人带走。我想你……”
“或者第三个选项,我请你出去?”女人并没有听他说话。
舟皿轻叹了口气:“姑娘,你这样,我们可没法儿说下去了。”
“这本来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他妈坏了老大的生意。”
“你口中的老大,是刚那个射箭的,还是另有其人,亦或是……这场子原本的主人?”
“闭嘴。狗场的老大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那人是不是叫狩恭铎?”
黛鸾长大的嘴险些没合上。
山海困惑地打了岔:“什、你说什……”
“咦?我没告诉过你们吗?”舟皿回过头,“狗场属于殁影阁的财产,这件事……”
慕琬大声地对他吼了一句没有,他淡淡地转回了脸。
“嗯……回到刚才的话题。我想找个人,姑娘一定能帮我。而且看这幅样子,您和那人还熟得很……还未请教您的名姓?”
“我没必要对妖怪自报家门。”
“唉——”舟皿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明明被妖怪救了一命,现在却在这种地方,干这种勾当。你养母若有在天之灵,一定会伤心的……你说是吧,檀歌?”
那个女人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她的表情很难看,咬紧嘴唇,但虎牙还是露出一截。这样的示威十分有限,舟皿面不改色。毕竟狗与狐狸从根源上讲,是一致的祖先。
一道白光从山海的脑内闪过。
这名字很熟,非常熟。
妖怪和养母……
檀歌……
凉月君……
“你、你是……”黛鸾先伸出手,指着女人,“你是当年凉月君……是——”
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