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样衣不蔽体实在不符合殿下的形象,不过也有利于殿下降火气,臣一会再给殿下送衣服来吧。”
说着,不顾君越压抑的眼神朝着外间而去。
晚上,礼苏将事情做完后,才朝着自己的营帐而去,只是看着在自己席子处躺着的另一位军医范生时,她不由愣住了:“你,怎么在这里?”
“里长,你不是要住到殿下营帐内去照顾殿下吗?”范生也被忽然回来的礼俗给意外到了。
住到君越那里去?礼苏扫视了下周围,发现她的东西早就已经不见了,想来已经被转移了。
想着君越那对她嫌弃冷漠的样子,礼苏不由心中奇怪起来。
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纠结之间,礼苏还是到了君越的门口,依旧对上了绿衣那复杂的脸色,礼苏努力做到面不改色,咳嗽一声朝着里面走去。
进去的时候,君越并未在床上,而是坐在桌案前,正在挑灯看着军报,旁边的蓝衣正在弄着药,见她来了就对她点了下头,随后就站了起来一句话不说的朝着外面而去。
“”
礼苏很自觉的接上了蓝衣的活,将药配好后就开始解君越的衣服,靠近君越,那身上独特的气息使得礼苏呼吸不由得一轻,努力使得自己面不改色的继续解着绷带,而君越显然正专注着手里的军报,面对她的提示都很配合,药也换的很快。
她的眼睛不经意的瞥到了他手中的军报的内容,随而眉头一紧。
“怎么会这样?你,如今有法子应对了吗?”忍不住,她问出了声。
“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老鼠作祟,本王不曾看在眼底,却无法忽视其造成的损害。”君越依旧倨傲,但说出的话,却也透露着他的难题了,还有一股煞气。
这战事纠缠几个月,都还没有结果,虽然君越是得到南国皇帝的支持,但难免有小人眼红,为了些自私的利益而背后使绊子想要害君越,君越能有如此成就,并且眼中不容沙子,对那些侵害国家利益的人更是不留情,他虽然得到百姓的拥戴和信任,是大家心中的战神,但利益因他损害得罪过的人,却是将他看作了眼中钉。
如今,这后方运送的粮草军需,是迟迟未到,而本该支援来的援军,也被各种借口耽误迟迟未到,如今军营之内的兵力共加起来不过十万左右,而梁军却是三十万大军强势而来,可见之前军中传开的谣言确实有几分真实,但这传谣言的人的背后,也是一些别有心思的人。
礼苏知道君越的军事才能突出,但面对这前后的夹击阻拦,任凭他再如何智谋过人,恐怕也是极为艰险,她眼底闪过深思,没有说话。
夜半时分,在三里屯军营处,有一处专门为死去的将士们准备的墓地,毕竟每逢战事,死亡无数,不可能一一将死去的战事送回家乡,只能是一卷草席将他们包裹埋在土里,将他们的木牌和抚慰金一起送回去。
在一座新埋的坟地前,一道清瘦的身影已经站在那里许久,她看着上面的墓碑,随后才弯腰,将手中提着的一壶酒给放下,把碗摆上,倒上就,才缓缓开口。
“莫大哥,我来看你了。”她的声音清脆,并未有掩饰,她以她礼苏的身份,来看望莫林。
最终,她还是没能救得了他,那尔列克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让他们两离开。
她垂着眼睑,挡住了眼中的清凉,将一杯酒洒在了地上,自己仰头喝了一杯,随后放下碗,脸上露出笑。
“莫大哥,你以前一直喊着我说让我陪你喝酒,说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得有些阳刚之气才行,可我一直骗了你,我不是男人,如今陪你喝酒的,是礼苏,你从未认识过的礼苏,我想,就算你得知了,也会不犹豫的原谅我吧,可是,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又逐渐低落起来,眼底满是凄苦一片,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直想着平淡着过一生就好,但可能注定她就是生在漩涡中的人,甚至还不断牵连着旁边的人,小同因为她死了,莫林也是因为受她的牵连,毕竟要不是她,他们何必花费那么大的心思冒险来抢夺一小队的粮草。
都是因为她,想到种种,她再也忍不住的流出了泪水,一贯的坚强和自省在这一刻再一次决堤。
她将脸埋在了膝盖上,呜咽出声,声音不大,却让人平白的心疼。
君越在后面站了一会,看到她如此,心中也跟着有些发紧,随后直接化为行动,走了过来,将她抱在了怀里。
“哭什么?还偷偷的哭,真是没用。”他嘴巴动了几下,最终说出了这僵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