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苏感觉着熟悉的气息,本来该止住泪水的,却不知为何,泪水却是更加的猛烈了,怎么也止不住的那种。
君越本来硬气的声音,在感觉到胸口前的一片湿濡,不由的收紧了手,就那样抱着她,无声的陪伴着。
许久之后,礼苏终于哭累了,声音才小了下来,她洗了洗鼻子,发现并没有带手帕,看着面前墨色的衣袍,顿了一会,随后默默的在上面蹭了蹭,又迅速离开,很是不动声色。
但默默将她的举动看在眼底的君越却是眉心抽了抽,忍了一会,才忍住没有出声,只是那么看着她,最终道:“哭够了?”
礼苏没有回答,只是抬眸看了下墓碑,才轻飘飘的道:“你说,我是不是个不幸的人?”
在前世,有人总会说,她很幸运,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大难不死,但又有谁知道,她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想做剩下的那个人,因为太难受了,她会一遍遍的想和他们之间的种种,看着他们的亲人难受,甚至是被那种责难的眼神盯着,她宁愿死去的是自己,也不用受那么多的折磨。
毕竟,她只是孤家寡人而已,就算死了,或许有人会可惜,毕竟她是一个难得的医学天才,但难过的,绝对没有几个。
这是她一直憋在心中也一直在逃避的,只是来到这个陌生的大陆,她进入了更加不幸的礼苏的身上,又在血煞阵遇到了那些,心中防护墙不由被击垮了些许,忍不住问出声。
“这个世上,任何人都不是不幸的,关键在于,这个人如何做选择而已。”君越沉默了下,缓缓开口,定定的看着道,继续到:“世间是不公平的,有人生出来就是贵族,但有人,却是衣不蔽体流落街头,可能会因为种种条件限制,而使得他们一生都是贵族,或者讨一辈子的饭,但并不是条件限制就阻断了一切出路,他们可以选择不甘于现在,寻找出路改变自己的人生,至于例子,也不用本王替你例举了,你说你不幸,是因为别人的欺压?暗杀?还是折辱?而你之所以这么想,不过是你在逃避而已,你一直逃避,将你的实力隐藏,受了伤只会默默的舔舐伤口,别人逼你一下你就动一下,但你没有想过,别人为何会那般敢肆无忌惮的欺辱你?”
“为什么?”礼苏愣愣的看着他,没有明白过来。
“因为你不够强大。”他沉声说道:“一个强大的人,能够让人畏惧你,当然,同样也会有很多人想要杀你,但那时,你不是弱的那一方,不是害怕的那个人,至少别人,不敢轻易欺辱得罪你,只有站的高,背脊笔直,就算你不是让人仰望的那一个,至少,你可以无愧于心,在世的几十年中,顶天立地。”
听着君越的话,礼苏沉默了,成为强大的人?礼苏觉得,她在医术方面,确实是无人能及,但在与人相处,该立于什么状态这些,她始终不够坚持,也就是他说的,逃避,或者是,自卑吧。
正在沉吟之际,就听君越低沉甚至带着些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但你在本王面前,可以不用坚强。”
礼苏不由错愕的抬头,这毒舌腹黑的君越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偶像剧男主才会拿的剧本吗?
或许礼苏的眼神太过怪异,使得君越有些尴尬的闪避了下视线,随而道:“毕竟你要坚强起来,本王会忍不住下手更重。”
“”简言之,就是为了方便他欺负是吧。
礼苏心中撇了下嘴,没有继续的意思只是沉默了下开口:“我想为莫大哥报仇,为小同报仇。”
君越没有多少反应,只是道:“单枪匹马闯入梁营之中,斩杀尔列克?”
“不。”她摇摇头,语气几分犀利:“我要轰死他。”
君越微微挑眉,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礼苏也没有急,只是示意他,返回营帐内。
她直接拿了图纸和毛笔,后又觉得不怎么习惯,索性就直接沾了墨水在手指上开始写画着,没一会就已经完成一张,她没有断,又继续开始画着,旁边的君越看着她完成的东西,越看越发现其精妙之处,不由眼神有些发亮起来。
“这些你看看。”礼苏凭着记忆忙活了一阵,总算差不多了,对君越说道。
“这是破弩弓,这是攻城车,这是火枪,还有这些我发现南国铁虽然不多,但将士们的武器都还是精良的,所以要制造这些,又有俞老在,想必不会是问题。”
礼苏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沉。
“这些,你都愿意交给本王?”君越眼底有些发亮,毕竟这些东西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