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芳逝去的消息,我们不敢告诉雷蕊,雷蕊在执行任务中,被暗中跟随的赵海凡射中一弹,那一弹没要他的性命,却令他重重躺进医院。
那天晚上没有象朝霞设想得美好:一家人请着雷姨吃火锅。我照去部队进行紧急密合,慕云去了医院,她面对手术完后沉沉入睡的雷蕊,一刻不能惊动,眼泪洗礼了活者的悲伤,一个人生于世上,坚强地活下去,是种义务。
慕云为他动手术前,呼吸残喘的雷蕊忍着深伤告诉慕云,“你尽管做吧,我能忍。”慕云确实听得疼痛,止住滚落泪珠,她想,要是雷蕊知道妹妹的骨灰已经放置在医院的礼堂,该会怎样的伤心!
慕云每一次为身边亲近的人使刀弄针,过后,她都要跑去无人的地方将内心的痛苦狠狠哭出来,她道:“我是为救死扶伤,可是死神却徘徊在我的手术刀和针口前面,我想着那些离开我的人们,我痛心为什么我不能像华佗扁鹊,妙手回春救起每一位伤者的生命。”
雷芳的悼唁会,我叫吴娟去,她带着朝霞。朝霞的眼眶滚出她还未能经历后怕的泪滴,她只觉得孤独一天,芳姨没有身影,慕云没能陪在我身边,我更没陪围在火锅和她吃一顿。
吴娟说,在悼念中,朝霞哭诉喊着“芳姨”,整个人哭到抽咽,两肩颤耸。
“我也没想到,枪声令我害怕,一些人倒下前不顾生命,拯救海江市人们的安全,公正善良的人们要将开枪的黑手绳之以法。”
朝霞那天晚上跟随吴娟睡,在乌黑的夜色中,残月时隐时现,她寒恐地盯着天花板,后来吴娟问她为何不困?朝霞一个劲地又哭出来,“我要爸爸,我要妈妈。”
吴娟安慰,“你爸爸没走。”
“不对,我听妈妈说,打坏蛋去了。”朝霞哭得更凶,“我不要爸爸离开,不要,坏蛋把芳姨打死了,我不要爸爸离开。”
吴娟又劝道:“我告诉你朝霞,你坚强一些,爸爸离开就是为了打坏蛋,你想想,要是没有一个制服坏蛋的叔叔,不是象更多寸无寸铁的芳姨被打死吗?”
“阿姨,我怕、我怕。”
吴娟紧紧拥着她,“不怕啊,朝霞,朝霞最懂事,朝霞要是懂得替爸爸想,爸爸听到了一定很高兴,看到坏蛋,叭得把坏蛋一枪打死。”吴娟抹着朝霞流下的一串串止不住的眼泪,设想一种美好的结局。
在吴娟安慰中,朝霞慢慢停止哭泣,她问道:“那我妈呢?”
吴娟寻思要不要告诉,她轻拍朝霞的手,“妈妈在医院里工作,芳姨的哥哥中枪,躺在医院不能动弹,我听你妈妈说出了很多血。你妈妈真伟大,每一次有人中弹,她都扑在手术前。”
“阿姨”
朝霞发现手臂上有一滴滴的水从上面掉下,她摸着吴娟的脸,“阿姨,你怎么哭了?”
“不知道,大概我想起一个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