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层喜说那句话时候神情飞扬。慕云想不到先前想咬舌自杀的人在她面前完全打开话匣子。
“大姐,你别看我信口呲黄,乐个慌,我做过不少坏事。”
“年青谁没个错事呢?十几年前,我为了包办的婚姻从故乡独身一人来到海江市,然而为了别家一份沉重的爱,我又从海江市回到包办婚姻,只不过,与我跪拜父母的男人,得了绝症,我在他们的眼中,仅是圆父母和他们的心愿。”
“你是个好姑娘。”王层喜开始打量慕云,慕云眼里有泪光。张灵死后,张家父母一样把她当女儿看待,那句话在她耳畔还响着:“慕云,我们张家不会约束你,你想回这个家随时回来,你不当我们的媳妇,当我们的女儿吧”
慕云对着王进喜苦涩地笑,王层喜想劝她,或者换个话题,问道:
“大姐,你成家了吧?”
“家是个什么定义,你知道吗?”
“我不知,我从小没家,父母早亡。我叔叔见我可怜,把我接到国外,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有点钱,金融危机股市崩坍把他卷进去。我不得不回到故乡。穷的滋味很难受,我压根没上过什么学,记忆里,家里被老师看不起,同学欺侮,没爹没娘的孩子很孤伶。”
“你呢大姐?你长那么美丽,一定上过学,父母爱护吧?”
“我家在农村,父母赚几个钱很辛苦,省吃俭用,不舍得花。老家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我孩小独立,外柔内刚,现在看事情看开了,毕竟在洪水中丧生的父母与我隔了一个天堑,想看他们一眼也无法了。”
“喂,我私下问你一句,跟你身边的威严凛然的小伙结婚了吗?”王层喜问的小伙,他指的是我。
慕云无从回答。
王层喜看透生死,说话也洒脱,“你不愿说算了,但我看得出来,他目光总注视你!”慕云嘴角笑成一朵花。王层喜于是感慨道:
“大姐,你还有人爱,我呢?要是死了,除了叔叔能前来,要不被枪毙,殡仪馆火化,一团灰,一个瞬间成孤魂野鬼。”
“你做了什么错事要被枪毙?”
“大姐,你要跟我保密。我做了几件,如果哪一天,我叔叔不来,你就帮我收尸吧,我手上有钱,我把卡号给你,你帮我收。”
王层喜那句话把慕云说得很心痛,眼见自己走上不归路,便也做最后的总结:
“杀人偿命,天理难容,我懂。只怪我天生是一条贱命,在一脚踏进阎子光的大门,命就属于他的了,我不是给你做过比喻,**一作妓,身体不属于自身,我也一样,王层喜一踏进阎门,就死路一条!”王层喜非常明白,倒是要死了,洒脱说出来。
“大姐,我就是想留一二句话给世人,走道呢,就是要走正道;歪道上身脱不了;你知道,我其实很羡慕在一个平凡岗位上用双手创造幸福的人民,他们过着小日子,有踏实的明天,可我呢?我的明天虚浮的,当初看起来绚烂,时间一过,慢慢地阴暗下来,高尚的情操没有了!”
。。。。
。。。。。
。。。。。。。。
“我叫王层喜,28岁,我给你交待完:四宗罪,我要睡了。”
看着王层喜睡下去,慕云心很沉。夜半三更,残月在云层泛着淡淡的光芒,慕云翻开笔记本,记下王层喜所有与他有关的生平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