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对了,我怎么会在这,我不是应该在……”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他的王府,随后他的视线落在那个光头和尚身上,“对了,秃驴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几年前云游去了吗?”
“七皇子,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光头和尚双手合十,缓缓说道,被人叫“秃驴”,他似乎也不生气。
“三天!”凌祐有些头疼,他怎么会睡那么久。
“七皇子,大皇子来了。”小厮通传。
凌祐的眸色一亮,随后慢慢黯淡了下来,抬了抬眼皮,眸中的光亮又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但这光亮似乎是开在悬崖边上的花朵,璀璨但又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阿祐,你终于醒了。”
屋外传来声音,随后大皇子凌瞻走了进来,踱步到床前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你倒是醒了,你可不知道皇兄我有多担心,前几天遍寻你不着,还是长兴侯随口提了一句,我才在那宅子里发现你,没想到你竟然一直昏睡着醒不过来。
父皇刚遇刺,你又如此,可真是吓坏皇兄了,幸亏空智大师远游归来,替你诊治了一番,想当初你那病也是空智大师治好的呢。”
他这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眸色中又满是担忧,倒是像极了一个疼爱弟弟的好兄长,可真真是手足情深。
凌祐的嘴角微抬,他这大皇兄可真是温文儒雅,怪不得他之前一直被迷惑。
他笑着扶开了搭在肩膀上的手说:“皇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用不着那么担心我。”
凌瞻笑了笑,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在皇兄眼里可不就是一个小孩子。”
“对了,父皇怎么样了?”凌祐问,眼睛落在凌瞻的脸上,似乎想探查出什么,父皇出事,他这皇兄又是正统所归,他必然是高兴的。
“父皇他现在已无大碍了,那一剑偏了半寸,没有正中心脉,但御医说要多加修养。”
“那皇兄现在是在替父皇监国吗?”
“能为父皇分忧自然是我们做儿子的本分。”他应着,丝毫没有注意凌祐嘴角那抹冷冷的笑意。
“我已经替你瞒过去了,父皇问起了,我说你因为担忧父皇身体,忧思过重导致卧病在床,你好生修养,皇兄日后得空再来看你。”
说完,起身拍了拍弟弟的手背,”对了,母后托我送的那些灵芝鹿茸你记得让厨房烧了,母后自然也是担心你的,有些时候我都感觉你才是母后亲生的呢。”
“皇兄你既然要替父皇监国,必然是琐事繁多,你也不必要再来看我了,你看我身强体健,肯定是好全了,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身体。
凌瞻点了点头,随后便笑着离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凌祐眼中的笑意立刻散去,如针入大海,立刻毫无踪影,眸色也越发漆黑。
……
这天,何临休沐结束,开始应卯,清眉也终于得空可以去看望柳如霜。
她带着那支白玉响铃簪,这东西既然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那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妥当。
“吴叔,去珍宝阁。”
“小姐,都是我不好。”玛瑙耷拉着脑袋道着歉。
早上小姐让她找那支簪子,她一时没拿稳,失手掉在了地上,幸亏簪子没摔断,只是簪子前端的铃铛坏了,现在小姐还特意去修这只簪子,她就更过意不去了。
“没事,这簪子还能修。”要不是这簪子坏了,她还得另找借口才能出门呢。
马车悠悠地停了下来,许清眉踩着马墩下了车,抬头一看,眼前是“珍宝阁”三个大字,她倒还是第一次来。
“小姐,里面请。”她刚走进去,便有小厮来迎她。
珍宝阁是京城最大的珠宝玉器行,总共有三层,每层楼都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珍宝,内里还设有雅室,专供贵客休憩所用。
清眉示意玛瑙打开装簪子的红木匣子。
小厮看见后会意地说:“小姐您请稍等,我先把这簪子送进去给里面的师傅过个眼,您放心到了珍宝阁,准给你修好。”
小厮接过匣子后,便走去了内室。
清眉有些百无聊赖地到处走走看看,目光随意地落在这些簪子钗子上。
许是作为何清眉见过了太多的珍宝,眼前的这些看起来倒是有些寻常了。
其实她的想法是对的,珍宝阁的一楼摆放的都是些寻常之物。
虽说是寻常之物,但也只是相较于整个珍宝阁而言,毕竟珍宝阁的哪一件首饰拿出去都是上品。
珍宝阁真正的珍宝都是在二楼三楼,三楼一般不对普通人开放,只有一些达官显贵、皇亲国戚才有资格进去。
毕竟看似普通的一小件就能抵京城里的一间普通铺子,这可不是谁都能买的起的。
清眉并不知晓这些,她也只是第一次来这里。
走到二楼时,她的目光落在一个玉冠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玉冠很适合林严。
随后发觉自己似乎还没有送过他什么东西,正所谓礼尚往来,他都赠她玉佩了,她总得回赠些东西,于是便买下了这个玉冠。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个看似普通的玉冠竟然要一百两银子,幸亏何家有钱,不然她肯定得走人。
走着走着,她就走到了三楼,相较于其他两层,三楼的人明显少了很多,而且地方也比较宽敞。
她微微侧头往里看了一眼,似乎都是一些古玩玉器,她也不感兴趣,于是转头便想离开。
突然她像是撞到了一堵墙,身子不稳地往后踉跄了几步,佝偻着身子,吃痛地捂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