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西风病了吗。”我问道。
李大夫捋了捋胡须,满面愁容。
“借一步说话。”他说道。
看见大夫这个样子,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当歌,后者也满脸关切。
我皱着眉,和李大夫退到了一旁。
“施小姐,老夫也不拐弯抹角了。施大人的情况很不乐观。”李大夫说道。
“他身体出了问题?”
“前段时间施大人被……牢房潮湿阴冷,寒气入体勾起施大人多年的风湿之症。不仅如此,施大人还染上风寒。近来入秋,风寒之症本就难以调养,又没有及时找郎中来看,施大人咳了几日,肺部积劳……”
这话越听,我心里滋味就越是复杂。
“为什么会没有郎中及时给他医治呢?”我问道,“这施府上下成千上百的人,还照顾不好他?”
“不是。”李大夫面露难色,“恕老朽直言,并非施家下人的过错,而是自从施大人回来之后便日夜操劳,拒绝了上门断症的大夫上前。”
“他操劳什么?”我问道。
李大夫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从这老人脸上欲言又止地深情,我似乎能猜到我方才问题的答案。
我咬牙。
“风寒之症、痛风之症老朽都能医治,可如今施大人骨痛咳疾缠身虚耗太甚,加上操劳过度思绪繁多,身体根基坏了,老朽都不敢用药啊。”李大夫说道。
“为何不施针救人?”
正当我和李大夫之间一片阴郁,孔相思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扭头看他。发觉我的目光,他马上把原本严肃的表情切换成了嬉皮笑脸。
“你俩说话太大声了,我不小心听见。”他解释道。
李大夫摇头道:“施针活血或许能调节施大人的身体。只是以施大人如今的情况,施针必须极其小心,稍有偏差气血逆行,轻则加重施大人的痛症,重了则是要丧命的代价。以老朽针灸的功夫,无法为施大人施针啊。”
“那其他人呢?”我问道。
“唉。”李大夫叹气道,“以老朽所知,此时宫羽城中没有能担此任的人。老朽行医四十载,认识的医者之中有能力为施大人施针的只有一人。可惜那人云游天下,老朽上次听闻他的行踪是在五年前,那时候他在江南。”
“那他现在到底怎么办,老先生,您给我说说个明白的行不行?”这个老医生一味的悲观让我逐渐恼火。
“老朽一定尽力为施大人疗养……”李郎中又不急不缓地开口。
身后,房内传来了一连串咳嗽的声响。那种牵动全身力气地急喘,听得让我提心吊胆。
当歌首先进了施西风的房间,片刻之后,红着眼探头高呼。
“李大夫!李大夫!”
李大夫闻声,脸色一脸,快速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去看施西风了。
我也跟了过去。
看你见半卧在床上的施西风时,此情此景,给了我不小的冲击。
在他身上早就找不到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脸颊干瘦苍白,上半身俯在床边,手臂无力地扶着床板,勉强支撑因为咳疾剧烈颤动地身体。
李大夫赶忙过去帮施西风稳住身体,手指揉捏他手肘处的穴位,缓解他的症状。
可李大夫本身已是白发老人,几乎要扶不住他。
当歌想要上前,却被……一旁的孔相思抢先了。
孔相思将施西风的上半身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这个姿势让施西风呼吸更容易了,渐渐地,他一连串的咳疾平复下来。
李大夫擦了擦汗,对孔相思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