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让我想起一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青鹿君说道，“上天的安排，我们凡人不要揣测。”

“绵绵从施府搬到清平楼，也想少见到西风老板吧。”

“可以这样说。”我说道，这是主要原因之一。

“如果你和西风老板碰面，就忍不住要报复他，那绵绵搬到清平楼是不是就可以说明你心里也有对这份仇恨有一分保留。你也不想终日活在阴影下？”青鹿君说道。

他理的逻辑，我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不过那也没有办法轻易改变我。反驳不了又如何，我的答案依旧。

“这些日子，我和西风老板有过来往。他对绵绵你的疼惜，是我从前难以想象的。或许因为家中没有姐姐妹妹吧，我从未见过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惜，竟能至此。”青鹿君说道。

“我可感受不到！”我说道。

“绵绵你可知道，当日你清平楼被长醉楼的人报复时。西风老板听了过后只一夜的时间，就多了几缕白发。”青鹿君说道，“从来你需要什么，西风老板都会送到。最让我动容的，是他对绵绵你的宽容。他知道你狠他，他怕你难过，从来没问过你原由，更加从来没有对你施压。他想尽办法，去用你能接受的方法保护你。”

“你说的也太过了吧。”

是，我不否认施西风一直都没有放弃关注我。给我送保安，给我送衣服首饰，给我送补身的药膳……

可，这频率也并不高啊。

任何一个父亲都能做到吧。何况还是他这种有钱人，随便找个下属交代一句就行。

“有过之而无不及。”青鹿君说道，“这世间常歌颂父母养育之恩之伟大。父母无私这话绝对不错，可一瞬无私便能称作无私，不代表从来没有自私的一刻。即便为人父母，也总有更考虑自己的时候，偶尔会期待回报。后辈也要明白和体谅这一点。若要回报，那就是不能轻易接受儿女在羽翼渐丰之后与父母断绝往来。”

“……”我看着青鹿君眼中的坚定和理智，那份仇恨的气焰降温下来。

“丹若方才有件事情，他是知道，却没有说出来。”青鹿君说道，“大概是在顾忌。西风老板多次借走国库钱财，这是被皇家默许的。暂撇去西风老板能为朝廷盈利之事不说，二来，施家在城中举足轻重，几代都在这宫羽城，皇家相信他不会丢下宫羽城的财产一去不回。他也知道他拿的的皇家的钱财，做的从来都是稳当的生意，从未有过亏损的情况。这件事情比起朝廷，更担着风险的反而是西风老板。他自己并没有从这种合作中获利多少。”

“说重点。”我说道。聊起那个人，我有种越来越没力气的感觉，我也懒得猜施西风的心思。

“还记得七弦乐会吗？”青鹿君说道。

“记得。”

“那时候宾客到了，绵绵突然在门口向他们要起了门票钱。西风老板曾许诺，替所有来的宾客付清。”

“你是说，为了给那群人买门票，施西风就翻车了？”我觉得可笑。

“是。”青鹿君只回答了这么一个字。

“……”我低下头，嘲笑施西风一声。笑意过后，是铺天盖地而来的落寞。

开口莫名其妙变得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