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已经胸口插着一柄□□,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溢出,拖行了一路,失血过多脸色早已苍白,他看着兰守一,眸中露出怨恨。
纵使如此惨状,还十分不甘心的破口大骂:“兰守一,你太过分了!”
“是你的人先跃过界限的,老子本来没打算动手,但他们骂不过我还生气叫人来打我,我魔族岂是任人宰割的,当然要反击,再说了,我只伤了你们一个女子,你犯得着带着护城军扫平了我的领地,好嘛,部下全死光了,你还留我一个干嘛,有种你杀了老子,老子修鬼道再来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他骂骂咧咧了一路,兰守一没搭理他。
白石医馆就在不远处,兰守一这时才开口:“石龙威是我白石城守城副将,他的夫人多次随夫出征是个女中豪杰,算得我军中之人,你伤我一人,我就屠你百人,之所以留你,是给了让石副将亲手杀你泄恨。”
“让他杀让他杀,老子求之不得,杀了我他夫人也救不回来,中了我魔族的毒,大罗金仙来了她也死定!”
反正已经沦为阶下囚,索性破罐子破摔。
眼看着距离医馆越来越近,主街路中心竟有一女子看到骑兵过来不躲不闪,兰守一皱了皱眉,这人找死?他没有勒住犄马反而踩了下马腹加速。
但就在这时,身下的犄马似乎是察觉到什么,黝黑的眼神闪过一丝深色。
直到认出那熟悉的灵力波动里带着梵文,马脸一惊,仰天长啸一声,蹄下猛地一刹,火花都要滋出来了。
林菀知道它不会伤她,就站在那没动。
结果就看到一个雪白雪白的身形因为惯性从马背上被甩至半空,然后急速下坠,就这么砸落在她脚下不远处。
而那罪魁祸首犄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头就跑,边跑边口吐人言。
“天啦个撸,这秃子怎么阴魂不散,我不要再上课了!我不想再吃素了!”
整个过程太过突然,谁都没料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它甚至还招呼其他犄马一起溜。
“兄弟们,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还想回去上她那九十年的义务教育课吗!”
此话一出,可谓是在犄马群里彻底翻了锅。
它们脑子里纷纷不约而同闪现出诡异的一幕。
灵鹫山内,一片空地上,众多长相稀奇古怪的妖兽,整整齐齐排排坐。
前面一个身穿道袍的小尼姑,左里拿着藤条,右手拿着经书,张嘴一字一句教它们念。
“来,跟我念,我的老师是禅禅子,禅禅子功德无量,禅禅子是行走的活佛,人间的菩萨……”
众妖兽:吁!
……
犄马回神反应过来,于是,主街上,被百姓奉为不败铁骑的护城军,一一被自己的坐骑甩下地。
战马,把人给抛弃了?
转瞬间,街上尘土飞扬,一溜烟的,全都跑了,只剩下一地的将士面面相觑。
林菀服了扶额,知道这群熊孩子不靠谱,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沈千辞在兰守一砸下来的一瞬间把林菀护在身后,结印召唤出保护罩护住两人。
林菀从沈千辞身后探出头,看着地上那一坨白色,砸吧嘴啧了两声,看着都疼。
路两边的百姓满脸不可思议,原本嘈杂的街道,一片寂静。
兰守一趴在地上,不是被摔伤了起不来,而是,丢人!
兰家列祖列宗的脸今天都让他给丢尽了。
这个时候,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个俘虏了他蹦跶到兰守一的身侧,癫狂大笑。
“哈哈哈哈,兰守一,你也有今天!爽哉爽哉,哈哈哈哈哈哈……”
林菀都替他尴尬,轻轻推开沈千辞,抬手挥散灵力罩,她没有去扶,双手合十站在原地开口道:“阿弥陀佛,是贫尼的错,惊了施主的战马,罪过罪过……”
兰守一闻言抬起头,看清了林菀的样貌眸光中闪过一丝惊艳,立马起身。
“非也非也,肯定是这个魔族妖人搞得鬼,他们最擅长捣鼓这些下三滥的手法,定是他们给犄马下了毒!”
兰守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额间散落的发丝捋回去,睁眼说瞎话把脏水就往魔族头上倒。
魔修哪里受过这委屈,当即就要反驳,林菀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魔修张着嘴‘阿巴阿巴’半天,竟说不出人话了。
经过刚才的事,林菀算是看出来点端倪了,这个城主,大概率就是个绣花枕头,他定是与那些犄马达成了什么约定,才让它们甘愿沦为‘身下臣’。
但一城之主,面子,总归是要的,不然让百姓以后如何看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