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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乱

胡大为面色更加凝重,心中暗暗想:“狐妖受伤,莫不是高手所为?”于是就问捕快:“那狐妖可是道长所伤?”

“狐妖是兄弟们在码头巡查时发现的,发现时狐妖狂性大发,抓伤了阿伍,我们立刻疏散周围百姓,怕伤了更多无辜,这时人群中一年轻道长闻讯便和我到码头,小人见道长只用口念几句咒语,便施法将狐妖困住,就立马跑过来向大人禀报。”

“那阿伍伤势如何?”胡大为急切追问道。

“阿伍只是皮外伤,幸好那狐妖腹部和口鼻有血,似是伤重。不然阿伍整个胳膊就要不成了。”

“那就好,总算是有高人体恤我即墨百姓”胡大为面露喜色说道:“快带我去码头,看那道长如何除妖。”说完便大步走向门外,捕快几步跑到胡大为前面为他带路。

话说码头这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被众多捕快推到了仓库以外,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狐妖的种种可怕和道士的法力高强。一只已成人形的狐妖趴在仓库里的货箱旁,旁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箱。这狐妖身穿青玉色琉璃长裙,肤如凝脂,明眸皓齿,奕奕动人。若不是五条青色狐尾从裙下露出,谁能想到这似仙女般的姑娘是只炼成人的狐妖?狐妖捂着肚子上的鲜血,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站在对面三丈远的年轻道士缓缓的说道:“你我之间有何愁怨?为何困我?”

只见那道士一袭青衣,束着银色的通天冠,右手握着一柄金色镇神鞭,脸上垂下的黑发随着海风飘动。面目表情的看着狐妖说道:“你祸害百姓,伤及无辜,他们与你又有何愁怨?”

狐妖轻轻咳嗽了几声又擦了一下口边的鲜血,望着头顶一轮金色的符文,缓缓的说:“你怎知我伤害了无辜?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

年轻道士一时略有所思,用手中通天杵指着狐妖说道:“镇上百姓被你们吸食精魄而死,此法狠毒,不是你们,那又是何人?这时还敢巧辩?这些人向来心性纯良,岂会用如此毒辣之法残害同类?”

狐妖轻轻哼了一声:“心性纯良?为何我看到的都是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的无耻之辈?若不是好色之徒,又怎会中我魅惑之法?一个个道貌岸然,嘴上说着修仙问道,却用我们妖族万条性命为你们铺修行之路,怎配纯良一词?快些动手吧,莫说那些大义凛然的笑话,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说完闭上眼睛,眼里憋了许久的泪水从眼角缓缓留下。

年轻道士见此情形,觉有蹊跷。心中暗想:她所言莫不是为自己恶行开脱?又或是另有隐情?天尊让我下界调查此事缘由,若此时杀她,便不知狐妖为何作乱。于是有开口说道:“你们妖族本也是这天地之灵,因修行得道,飞升到幻界成妖。本来靠着扶桑台的结界互不干涉,你们为何要突破结界,来为祸人间?”

“为祸人间?你们赶尽杀绝却说我们为祸人间?可笑!”狐妖青涩的脸庞渐露怒色,“若是为了那几个人模狗样的畜牲?那他们该死!”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气团从仓库顶端的通气悬窗向年轻道士袭来。道士猛地向后一退,屏气凝神,双手交叉着挡在身前,气团打在年轻道士双臂上顿时散成烟雾将他包裹起来。年轻道士睁开眼睛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烟雾,白色的烟雾里出现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那狐狸摇摆着五只尾巴回头冲着道士邪魅的一笑然后跳出了烟雾。年轻道士紧随其后冲出烟雾,眼前所见又立马让他停住脚步,只见年轻道士置身郁郁葱葱的竹林之中,眼前一条小溪静静的就躺着清澈的溪水,还有几尾小鱼在溪水中浅游,竹林深处传来一阵阵悠扬的笛声和女子嬉戏的笑声。年轻道士从拂袖子中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定神珠含在嘴里,顷刻间周身就散发着金光。他跨过小溪,小心翼翼的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越走声音越近,直至眼前出现个篱笆院子,院子中间有一座竹楼。年轻道士刚走到篱笆院门,竹楼中的女子开口说道:“道兄留步,我们几个背井离乡,你我无冤无仇,今日你且饶我性命,若是纠缠,当鱼死网破。”话还未说完,只见偌大篱笆院子瞬间移动到竹林更深处,刹那间不见踪影。年轻道士见状依然镇定自若,一副俊冷的面庞透着一丝凝重,随即将手中的镇神鞭抛在空中,双手置于身后,脚尖只轻轻一抬,立马一团白云从脚上升起托着道士飞向半空,望着竹林无边无际。忽然一只大手拍在肩膀上,道士反手拿住,镇神鞭瞬间落在手中,欲朝身后打去,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望着自己。他望向四周,看到堆的满满的货箱和地上一滩粉红色的血迹,才知道中了狐妖的幻法,刚才只是置身幻境之中。

那老者便是匆匆赶来的胡大为。胡大为见年轻道士环顾四周便开口说道:“道长年纪轻轻,道法如此高深,那狐妖想必已经俘获。”

“小道惭愧,那狐妖被他同类救走,刚才小道也中了妖法,置身幻境。”年轻道士收起镇神鞭,拱手说道。

“哦,那狐妖再有遮天本事,终究是邪不胜正,道长辛苦,敢问道长法号,是何门派?”

“小道紫光,只有一位传道恩师,并无门派,此次路过即墨乃家师嘱托,调查狐妖之事。适才与那狐妖斗法,中了妖法让它们得以逃脱,说来惭愧。”紫光见老者一身官服,旁边又站着刚才报信的捕快便说:“长者可是这即墨知县?”

“正是在下,本官姓胡。”

“胡县令,这狐妖是何时来此,你可知道?”

胡大为沉思一会:“从第一次官道有商贾遇害至今,已有月余,说来奇怪,这狐妖所伤之人皆不是我即墨人士,都是来往客商,或者是来此经商的,前几日遇害的王六是涿州人氏,在此经营人伢生意,虽说买卖不光彩,可看着也是本分之人。”

“那你可知这些遇害之人生前可有异常?”

“这,这即墨虽说不大,却是沟通南北的要道重港,每年过此商客文人,不下百万,本地也有两万三千多户,虽说狐妖害人,至今也只是十一人遇难,只是这消息传了出来,寻常百姓自知难和妖斗,大家风声鹤唳的就有了远走他乡的念头,更不谈商贾这些对生死更加精明的人。这才月余,城中已无平时的生气,若纵容狐妖作乱,即墨便危矣。道长所有心除妖,可不防到县衙一叙,本官或许能有所助力。”

紫光面露难色说:“修行中人,难受红尘烟火,县令客气了,如有需要,再去叨扰。”说罢环顾四周,向摄山径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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