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好像到的不是时候,药已经喝光了。
“子充,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快点吧你,你吃完了我还得回去伺候两位祖宗呢!不对!三位,我和你说糊糊最近开始能吃流食了,也不知道谁想的,这居然也让我来做!宁唯衍居然还准了!”
慕子充尽量说话逗他笑,可是瓷碗温热的粥没有温暖谢苍舒的胃,似乎被他冰凉的手传进寒气。
慕子充看了一眼天色,点住他两处大穴,不由分说地将粥一勺一勺地送进他嘴里,还有他亲手做的蛋羹。虽然点穴的时候不够温柔,但是喂饭的时候还算和颜悦色,毕竟他也怕事后这人找他算账。
“子充!”谢苍舒无奈地挣扎,他何时受过此等折辱!
以此手段逼迫谢苍舒进食实属无奈,可是两相权重选其轻,慕子充也是顾及他不堪透支的身体,出此下策。
勉勉强强将一碗鱼糜粥、三个鸡蛋蒸出来的鸡蛋羹喂进去,慕子充方才解开谢苍舒的穴道。
“你以后若是再不好好吃饭,就这样治你!”
谢苍舒哭笑不得,想骂他一句,可是胸口突然被堵住一样,继而一口不受控制的灰黑色鲜血擦着慕子充的衣角落在地上。
“苍舒!”
听到这个声音,楚聊差点夺门而入,可是她只是紧紧地拽紧拳头,差点将指甲抠进肉里。
慕子充将一杯茶色醇黄的福鼎白茶递到谢苍舒嘴边,“漱漱口吧,阿聊说得没错,就该让你吃些苦头,方长记性。”
“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
“她看不到我现在的样子多好,若是被她知道去,不是又该觉着我卖惨了?”
“陶然!”慕子充气急败坏,“我看你们俩纯属有病!我不治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楚聊只在门外听这一会儿,已经不知道心裂成了几块,又在火焰山上烤了多久,□□上的心疼得不行。
可是该心疼谁呢?谢苍舒?慕子充?还是自己?
与夺门而出的愤怒的慕子充,遇上之后,她立刻忘了方才的想法,并且认为:人还是该长点记性的。
又一日。
去谢苍舒面前落井下石之人终于轮到了谢公遇,但是作为从小在他压迫之下长大,终于翻身的可能还没有血亲关系的谢公遇来说。
声情并茂地控诉,是不可能不带眼泪的。
“你不知道,孙朝秋的事情将楚姐姐伤得多惨,可她还是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们还去给你抓萤火虫来,后来天黑了我们在悬崖边上睡了一晚上,多吓人啊!呜呜呜!”
她到了后来,甚至是泣不成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你根本就配不上楚姐姐!呜!呜呜!”
他们今天实在湘兰堂里头,这里因为建造的时候慕子充没参与,房子隔音比当初的四海楼差挺多的。
他是听着谢公遇的鬼哭狼嚎才进来的。
但是一进屋,慕子充傻眼了。屋里面面相觑的两个人是谢公遇和谢苍舒。
早早占了这间屋子的楚聊,不知道藏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也怪不得谢苍舒脸色都要咳成纸了,也没人管管。
谢公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哭谢苍舒呢!
“行了啊!”慕子充拍着谢苍舒的后背,一把一把给他顺着气,黄得和绍兴黄酒似的茶足足让他喝了一大壶。
可是公遇那时听他话的主儿,“我不,我就是要让他知道!”
躲在床底下的楚聊心里憋屈,虽然公遇待她一片真心,心里仍旧不免心疼,咬着牙根小声道:那可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啊,你还真想把他气死啊,到时候大罗神仙也奈何不得。
“你知道她当时说什么吗?她说你要是死了,她也不会苟活!”
楚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于是在三个人三双眼的注视之下,从床底端庄地站起来,掸了掸衣裳的灰尘,一句话话没说……
飘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