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容予,何必舍近求远去撮合慕子充和姐姐呢!
没人知道,在这个年岁不满二十的少年心里,一个时辰不到,竟换了三个姐夫。
在四海楼刚梳洗完毕的慕子充,听了小厮回报白公子带着靖公子走了,便直奔自己家门,灭火去了……
但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而且,宁唯衍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慕府,没人顾及他太子的尊贵身份,此刻和谢苍舒与容予直直地一字排开,站在楚聊面前的回廊下,阳光直射着三人面庞。
楚聊的眼睛一会儿打量一下这个,一会儿又在另一个头顶上做法似的比量,也不许他们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给他们三个调换一下位置。
慕子充看得出奇,白纵尘亦是,他们以为自己的悄悄靠近不会被发现,谁知他刚往被推到边上的谢苍舒走去,就被楚聊喝止,“慕子充,你带着小白走远点。”
直到大太阳给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送上绵密的汗珠,谢苍舒才鼓起撼动楚聊权威的勇气,露出微微一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阿聊,你再看我可要吃醋了。”
众人都知道这话是玩笑,但是对于楚聊来说却管用得,一摆手说了句“算了”。
这时候方才不管是被看的,还是和楚聊一同注视他们的,对于她这一反常的举动,都穷追不舍起来。
除了容予……他最初看见楚聊见到自己的惊愕神色,就知道被白纵尘骗了,但是没想到楚聊要求自己与太子、谢苍舒站在一处,还不许他们问话。
楚聊欠身给容予和宁唯衍道歉,又将一个鬼脸送予谢苍舒。心里却是没有分毫地放松。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三个如此近距离地聚在一起,两个人,三个人,眉眼、耳朵还有两个相似的胎记……
宁唯衍和容予走后,楚聊看着谢苍舒的脸,想着刚刚从自己面前离开的两张脸,还有小时候常常被人弄错的事情……
她笃定,自己和谢苍舒应该真的没有亲缘关系!
“姐!你还要这样看多久?”谢苍舒这个被看着的人没说话,倒是小白先开口了。
楚聊回过神来,真像是从美色沉沦中打捞出的,恰到好处地隐晦炫耀道,“见他生得好看,不行吗!”
慕公子对于称赞美貌不带上他的楚聊,幽怨道,“真是拿肉麻当有趣,他好看,我和小白便是个提醋的?”
慕子充意在调侃,但是楚聊却奉承地也回了他一句,“你也好看。”
“多好看?”慕子充好像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和他一样好看。”
“阿聊,你这话可不要常说,别人当不当真我不知道,你再说我就要当真了。”
谢苍舒虽深知身旁的两个人关系甚好,但是他们每每在自己面前,这般,打情骂俏,他难以承受!
“看来今天这醋不砸不行了!”
白纵尘却看不见这满院子酸味,只是想着他最好的计划泡汤了……
又一风平浪静日。
宁唯衍与谢苍舒闲坐话朝堂,楚聊也不避讳,就在一旁给两个人煮酒添茶。
“我真的很难想象,我没了你该如何。”在听了谢苍舒长篇大论的经世致用之后,宁唯衍发出如此感叹。
但也只是感叹,语气最后收沉,是绝无半分疑问的。
有人却偏偏要去回答。
“豫暝不用说,这些年相处下来,你当知他是辅佐你的很好人选,且对你一定是沥胆披肝;还有苏盼,因为自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事处理上,能够做到圆滑待人待物十分通透;子充的话,你也要多听听,虽然他时常放屁,他时不时地就会说些……”
“停停停,我只是说如若没了你,又不是真要怎么样,你假死的戏份已经过了一段了。”
“可我有一天也会——”
谢苍舒的话宁唯衍强势打断,“阿聊,这你都听得下去?”
楚聊没有回应,但是两人面前满溢的茶水有。
“阿聊!”
楚聊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的淌下两行热泪,得知自己失态,也顾不得许多,转身跑回房间。她又想起来,谢苍舒快死的那些日子里,她是如何怀着内疚煎熬的。
“阿聊,对不起。”
“是我没说清楚,我说的是我们一起离开!”
“我们一起去南边去吧!去四季如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