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需要你负责,你听不懂吗?”
男人感受到了她的不耐,也将她的不适瞧在眼里,他怔楞的盯着她,想起了某些画面。
他的眼里充满了愧疚,他昨夜毫无顾忌的索取,定是弄伤了她。
“对不起。”
“昨夜可是弄伤你了?”
男人盯着苏月见,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不少。
对于昨夜的事,他其实是很模糊的,更准确的来说是神志不清,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她当做女鬼,更不明白为何会与她在那间柴房里做那样的事。
因为他如今只剩下昨夜的记忆。
他失忆了。
在他醒来后发现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唯一记得的是昨夜与一位姑娘颠倒鸾凤。
虽然最开始他以为那是一场梦,可在看到床上那不同寻常的血迹后,他便明白那或许不是梦。
有人给他送来饭,对他说醒来后要去见姑娘,他猜想他们口中的姑娘会不会就是昨夜的姑娘,于是他就来了。
答案与他所想一致,她们是同一个人。
昨夜,他们也确实有了夫妻之实。
他虽不记得过往,但有些东西仿若是刻入骨血的,一点都不觉得生疏。
比如他的武功,比如对这个世道的认知,比如责任。
他毁了人姑娘清白,不论是什么原因,他都要负责。
断不能做那负心汉。
男人失魂落魄的样子逐渐将苏月见心中的郁气击散。
她也突地惊觉自己的情绪竟被男人轻而易举的牵动。
她温婉娴静了数年,又装了几年的傲慢,但却从未因谁失过态,就算是刚醒来见到陈家人,她也能忍住不发。
可偏偏对着这男人,她的情绪却三番两次起伏不定。
看来是遭此一变,她受了不小的影响。
因这巨变,心绪已有崩塌。
苏月见调整好心绪,脸色缓缓恢复平静。
说到底,他不过是受害者,若没有他昨夜怕是会更麻烦。
更何况他还重伤在身,她理应待他多些耐心才是。
“你的伤如何了?”许是因将火气撒在了男人身上,心里头顺畅了许多,苏月见也逐渐找回了理智,心平气和道。
男人闻言愣了楞,此时他突然反应了过来,若他猜的不错,他眼下是在她的院落,她又知道她受了伤,那么他们该是认识的才对。
想到此,男人语气略有些雀跃,“你认识我?”
“你知道我是谁,家在何处,我们是何关系”
他很不喜欢脑袋一片空白的感觉,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隐约感知到,他讨厌事情脱离他的掌控。
苏月见刚刚平静下来的面容再次有了裂痕。
她死死盯着男人,他是谁她怎么知道!
他们之间除了医者与伤患和昨夜...以外,没有任何关系!
且他自己是谁他自己不知道么,作何来问她,莫不是傻了!
傻...了?!
想到某种可能,苏月见猛地瞪大眼,
她僵硬的抬眸看向男人的脑袋,他的后脑勺上有一处伤,是撞在石头上所致,所以,他该不会...真的被撞傻了吧。
良久后,苏月见对上男人期待的视线,试探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人,“昨夜记得。”
苏月见,“...”
大可不必!
怪不得她觉得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与他甚是违和,原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月见神色略显严谨,朝男人招招手,“过来。”
她是医者,该以伤患身体为先。
其他的,待确定男人的状况后再作打算。
男人很听话的走近苏月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眼里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大约是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只有她。
就跟小鸡崽子破壳认母亲一个道理。
苏月见有片刻的怔楞,她抬头看着他,很难想象出面前这样一个懵懂无害的郎君,跟人拼死搏斗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半晌后,苏月见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脖子,朝男人道,“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
话落,只见男人半蹲在她的面前,试探的挽起一截衣袖,露出强劲有力的手腕,“这样?”
他隐约知道,把脉该是这样。
苏月见,“...”
她的意思是叫他将手放在桌子上...
对上男人略有些迷惑的眼神,苏月见无声叹了口气。
罢了,他爱蹲着蹲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