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露酒?”谢安意陡然失笑,她道:“我说怎么突然那一院子的玉楼点翠都不见了,原是你这个小馋猫拿去制酒,难怪姑母不给你种花了。”
说起这个,魏令仪也忍不住小声抱怨:“娘亲太小心了,牡丹露酒不会醉人的呀……”
谢安意摇摇头,看她这幅样子是打算有机会准备再试一试的,想起这满院子的花,拉着魏令仪,认真的说道:“忍住了,可不能摧残了崔娘子的花。”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摧残?”聂丹平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只身一人。
魏令仪看了聂丹平一眼,莞尔,轻描淡写的说道:“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聂丹平一愣,这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却让她心中陡然间升起了一股子危机感。
商蕊在不远处招手,魏令仪便打算同谢安意一起过去,却不想聂丹平一把抓住了魏令仪的手腕。
魏令仪蹙眉,看了聂丹平一眼,问道:“聂大娘子,有什么事吗?”
被魏令仪这么一问,聂丹平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她立刻松开了手,还后退了两步。见聂丹平这么莫名其妙,魏令仪也不打算多留,抬脚就要走,又被聂丹平喊住。
“等等。”聂丹平像是鼓足了勇气喊住了魏令仪。
魏令仪不解的回头,看向她,“何事?”
聂丹平看了看魏令仪,她的确是生的好看,眉黛青颦,言谈间都带着神采,一笑起来那双小酒窝显得分外甜美,看似毫无攻击力,却又极具侵占性的一个人。
聂丹平看得有些久,魏令仪叹了口气,无奈道:“即便是我生得好看,聂娘子也不需要特地叫住我来欣赏我吧?”
这话说得十分骄傲了,偏偏魏令仪语气真诚,聂丹平还真是没法生气,她只得咬咬唇,说道:“我不会让给你的。”
“什么?”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魏令仪显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然而聂丹平却误会了魏令仪的话,以为她不屑与自己相争,当下赤红了面颊,急冲冲的说了句‘总之我一定不会输的’就提起裙摆快步走开了。
魏令仪愣在原地,实在是没明白聂丹平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反而是一旁的谢安意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若有所思的看了呆愣的魏令仪一眼。
另一边商蕊等不及两人过去,便自己过来了,还嘟囔着抱怨两人速度慢:“等你们许久,怎么这么慢。我刚刚看聂丹平过来了,她该不会又是过来找麻烦的吧?”
谢安意摇头:“不是,即便是也没占到便宜。”
魏令仪,看似好相处,惹急了就知道这位的嘴也是十分不客气的。
商蕊拍拍魏令仪,好奇地说道:“她同你说什么了。”
“莫名其妙,不用管她了。”魏令仪没想明白聂丹平的话,她好像是脑子里有一点头绪,却也不愿意费心去想,左右她也没什么要和聂丹平比试的东西。
“那就走吧,婳娘子说等会儿玩投壶,走啊走啊。”商蕊每次遇到玩的事儿总是显得有些兴致勃勃的,拉着两人就要往外头去。
魏令仪跟着商蕊往外头,就也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玉楼点翠,眼中有一些垂涎的意思。
等三人过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在开始玩投壶了,都跃跃欲试的。
这是一个待客用的小花园,旁边还有石桌石凳,摆上了不少小食。若是不擅投壶,也可以在这儿坐一会儿。
崔语婳便起初玩了一下投壶便来坐着聊天了,她实在是不擅此道。见魏令仪过来了,便让她去试试,商蕊几个也推着她往前走。
谢安翎同崔语婳坐在一处,崔语婳笑道:“令仪涉猎极广,投壶怕是也不在话下。”
谢安翎点头应了,对此也很同意:“这倒是,姑母并未刻意培养,只她有兴趣的东西总会去试一试,故而倒比我们多几分勇敢。”
“这倒是。”崔语婳听出谢安翎语气中的夸赞,便跟着说道:“此事于她而言也是好事。”
魏令仪走到这边来投壶,商蕊和谢安意两个也拿了几只箭走了过去,另一边有几个人瞧见她们来了,便同魏令仪几个打招呼,让出了一小块地方。
“魏小娘子,许久不见你投壶了,快来试试。”当中有和魏令仪交好的,知晓她投壶厉害,便叫她来玩。
魏令仪爽快的应了,走过去站定,手一扬就轻轻松松的把箭送进壶口里,还在壶里晃了几圈,像是很得意。
“哇!厉害呀!一次就中了呢!”那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娘子,名吕淑曼,比起魏令仪稍微大个一岁的样子。
魏令仪见她如此高兴,便道:“手腕用力,瞄准些,不必抛得太高,试一试。”
吕淑曼立刻就想试一试,魏令仪把手中另一只箭递给她,她站在刚刚魏令仪站的位置,小心翼翼的瞄准,又看了看魏令仪,魏令仪便鼓励她先试试,她依言做了,手腕跟着用力,抬手一丢,竟也丢进去了。
“哎呀,我也丢进去啦!令仪你真的太厉害了呀!”吕淑曼十分开心,连连夸赞。
魏令仪摇摇头,笑道:“你本就聪明,又掌握了技巧,自然是能进的。”
商蕊在一旁倚着谢安意,见此情景忍不住摇摇头,说道:“若令仪是个男儿,不知要骗到多少姑娘的芳心。”
吕淑曼也听到了,回头一笑,认同的说道:“若令仪是个男儿,我也是愿意嫁给她的。温柔体贴,又生得如此好看,岂不是美哉?”
几人听了纷纷笑起来,连魏令仪都忍不住笑了,这个吕淑曼看起来斯文,想不到同蕊儿是一款性格。
商蕊笑得肚子疼,跟着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她不是男儿也好。不然,我怕是要跟淑曼打起来,争一争谁嫁比较好了。”
她这一说,原本又准备去喝茶休息的魏令仪差点吓得一个趔趄,她回头看商蕊,只见商蕊冲她挤眉弄眼的,她也只能无奈的笑了。
另一边投壶的聂丹平听到这边欢声笑语,忍不住把目光投注在魏令仪身上,她不明白魏令仪到底哪里好?表哥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照顾这个小丫头片子?难道魏相府比荣国公府更好吗?还是魏令仪比她这个表妹更亲近些?
这样想着,聂丹平心中愈发的不服气,她就是看不惯魏令仪一幅轻描淡写却又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的样子。
分明就是早有心机!
聂丹平很是不服,看着手中的箭,想了想,走到魏令仪面前,刚准备说话让她和自己比一场,却听到了外头传话,说是太子殿下派人送了东西来,请崔娘子收下。
崔语婳应了,随即便是两排小太监和宫女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吃喝玩乐的东西都有。
贵女们看到太子对未来太子妃的用心纷纷都前来恭喜崔语婳,一时间又热闹了起来。
魏令仪全然都没注意过聂丹平,直到赏花宴结束了,聂丹平也没机会跟魏令仪说来比一场。反而是商蕊注意到了聂丹平那憋屈的脸色,和谢安意两人偷笑不已。
最后聂丹平还在想在崔府门口等着魏令仪,又觉得过于打眼这才打道回府了。
商蕊同魏令仪几个分别的时候,又约了过些日子一起去护国寺小住一段时间,吃吃斋饭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魏令仪上了马车,准备回府,哪晓得谢安意一下就钻了进来,差点把魏令仪给吓了一跳。
“你差点吓死我了。”魏令仪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气呼呼的瞪了谢安意一眼。
谢安意连忙搂着她的胳膊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有话要同你说。”
“说吧,什么呀。”魏令仪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谁让她是姐姐呢,就让着点儿吧。
谢安意小声地说道:“聂丹平今日跟你说的不会输,是不是说的赵宁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魏令仪反应极快的捂住了谢安意的嘴巴,那双小鹿一样灵动的眼睛里都是震惊:“语不惊人死不休是不是?”
“不是,你听我说啊!”谢安意毫不费力的就掰开魏令仪的手,小小声的附在她耳边说道:“在太子送东西来之前,我可看到她要去找你了,后头一直盯着你跃跃欲试呢。”
“这能证明什么啊?”魏令仪不以为意,但心中也相信了谢安意的说法。
谢安意瞥了魏令仪一眼,得意的摇了摇自己:“我跟你打个赌吧。”
“赌?赌什么?”魏令仪看她小脸都是得意,忍不住好奇问她。
“就赌赵宁煊,我赌他绝对是喜欢你!!”谢安意是真的胆子大,这样的话也敢说。
魏令仪眨了眨眼,坏笑了一下,道:“那不赌了,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