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

一直紧紧搂着我胳膊的若寒姐突然轻轻叫我的名字。

“什么事？”条件反射般地问道，心里却升起丝莫名的害怕，害怕她问我现在在做什么。

“你……过得还好么？”

“还好！”我敷衍着回答。

若寒姐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我，那已经流转着水光的美丽双眸，令我心里一阵阵地发慌。

“你在骗姐姐！”她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眶中流转的水光终于无法抑制地淌下了脸颊。

“我……”支吾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的，我在骗她，可如果不骗她，难道还要我向她说实话？告诉她我现在是在当杀手？告诉她我来上海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还是告诉她，我杀人质、越狱、当杀手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执行任务？我能说吗？当然不能说。哪怕就是让她知道我现在是个靠杀人为生的杀手，让她对我彻底的心痛和失望，我也不能告诉她我所背负的任务。因为，这是从我对着那个无辜的女孩儿扣下扳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选择承受的命运，在这个任务最终完成之前，我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由此带来的一切。这，就是“沉默的枪刺”的意义。

“墨尘，你还是这样，还是什么都不肯对人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你一个人能承受起多少……”

她哭泣的声音令我心痛，让我不敢抬起头面对她痛心的目光，不敢去看那张淌满了泪痕的脸颊，不敢说话……

于是，我只好说低着头对她说对不起，然而，一句对不起，对于一直关心着我、爱着我、为我担忧不已的亲人们来说，又有什么用？

“对不起？”她诧异地看着我，如同在看一个她从来都不认识的人。“你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吗？你知不知道我……我们多为你担心？知不知道妈妈一说起你就会掉眼泪？知不知道你的爸爸妈妈……”她生气了，如同一只发怒的雌兽。

痛苦地闭上眼睛，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底的**。我说，我知道，全都知道，可我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在黑夜中异常的清晰响亮。脸有些微微的疼痛，还有点发烫，它，应该红了吧。

“啊！”若寒姐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直愣愣站着的我，“墨尘，墨尘，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姐姐……”

轻轻摇了摇头，我说没事，我说姐姐你打得好，文墨尘这个混蛋早就该打了。

“不许你这样说！”一双纤细柔软的手突然温柔地捧住了我的脸颊，在那刚刚挨了记耳光的一侧轻轻的抚摸。“傻孩子，疼吗？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就不躲啊？”

脸颊上温柔的抚慰让我惊恐地发现，自己努力堆砌起来的坚强伪装，正在那只纤手的温柔抚摸下一寸寸龟裂、崩塌、破碎。不行，我必须阻止它，不能让它再继续碎裂下去。

我的手搭上了停留在我脸颊上的双手，然后，强行将它们抽离我的脸颊。

“为什么？”若寒姐望着我，美丽的眸子里写满了疑问。